看到薛蘭兮進來,她鬆了口氣,可在看到季君珩之後,就跟屁股底下有釘子似的連忙跳了起來。
偏巧季紅裙也過來了,看到何氏這個樣子,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等到走近了,薛蘭兮才看清何氏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鵝蛋臉,柳葉眉,腦袋上的發髻堆得高高的,卻又好像一個行走的首飾架子,帶了叮咣亂響的好些個首飾在上麵。
這就算了,後麵一朵碩大的紅花更是豔俗到了極致。
草綠色的上襖,配了一個麻製的長裙,沒有一絲繡花,卻好在幹淨。
這樣的打扮,就是田裏插秧的農婦都比她強上一些。
好在何氏底子可以,便是如此紮眼的扮相,也因了相貌而變的有一點點韻味。
原本以為何氏年紀很大,誰知今天看了才知道,也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跟季紅裙相比似乎沒有大上很多。
“你們來了。”
何氏原本是想擺一擺長輩的款,誰知薛蘭兮是季君珩和季紅裙陪著來的,她自然不敢在這兩個羅刹麵前造次,連忙笑著迎了上來。
方才她得舉動,眾人都看在眼裏,也都沒跟她計較。
薛蘭兮點了點頭,到了正廳,先跟季紅裙互相行了個禮,然後送她了一對紅瑪瑙的手鐲。
她猜季紅裙應該是喜歡得,素日裏,季紅裙都喜歡紅色的東西,所以她特意挑了這麼一對手鐲送給季紅裙。
果然,季紅裙看到之後喜笑顏開,小秘密的帶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多謝嫂子相賜。”
“成親的事情你也操了不少心,小小禮物,不成敬意,你隻管帶著玩。”薛蘭兮也淺笑著跟季紅裙說話。
“都坐吧,也沒什麼旁人了。”她們兩個互相見過麵之後,季君珩就挑了個椅子坐下,也讓薛蘭兮和季紅裙坐著說話。
人少便不需要那麼多規矩,所以也就沒什麼好講究的。
落座之後,丫鬟奉了茶水過來,何氏便繼續剛才的話題。
“也不麻煩什麼,早年的時候操練過一回,所以你們這次成親,也算是有所準備。”何氏所說,是當年顏愫與季君珩的婚事,但是那時候何氏並沒有進門,所以如何會操練過一回?
這話,顯然是說給薛蘭兮聽的。雖然京城中都知道季君珩曾經與顏愫差點成親,可是何氏太了解女人的心態了,她就不信,薛蘭兮能不吃醋。
“少夫人那時候還小,不知道有沒有記憶,當時整個京城都是紅的,就為了顏家和季家的婚事。府裏什麼樣子我不知道,可是外麵的大街上,花轎會過的地方商鋪上都圍了紅布,就為了討個喜慶。據說那時候還有人在旁邊散喜糖,讓京城的百姓都沾沾喜氣。”
“若是你嘴裏的那根舌頭沒什麼用了,我現在就讓人給拔了。”季紅裙越聽越惱火,直接暴怒嗬斥起了何氏。
原本季紅裙是打算給何氏留些顏麵的,好歹是自己父親身邊的人。可誰知何氏竟然說出這番話,讓季紅裙瞬間怒到了極點。
現在是什麼日子,跟前又是什麼人!季紅裙雖然不喜歡自己哥哥,卻喜歡薛蘭兮,打心眼的希望薛蘭兮能夠過好日子。
可是,何氏竟然在新婚第二天就開始挑唆薛蘭兮,若是以後家宅不寧,還能不能過了!
被季紅裙嗬斥了一句,何氏瞬間紅了眼眶,站在那裏委委屈屈的說道:“我不過是看閑著沒事兒,閑話一下家常罷了,姑娘何必這麼說我。我便是說錯了什麼,你跟我說一聲不就行了,為何要拔了我的舌頭。”
“你自己說錯了什麼你不知道麼?你根本就是成心的!”季紅裙見何氏在那裏可憐兮兮的愈發生氣,指著何氏就說道,“你當你是什麼東西,今兒個就往這裏站,給你幾分顏麵你還真當自己是季家的主母了?”
“我怎麼敢有這種心思,若是我有,便讓雷轟了我!”何氏大驚,連忙表露自己的內心,“我知道自己是個妾都不如的玩意兒,自然也不敢上了天,去爭不屬於我的東西。姑娘何苦栽贓陷害與我,若是嫌棄我,我走便是。”
季紅裙是個耿直性子,怎麼說的過何氏這種賣嘴皮子的人?反倒是說到最後,給自己落了一身的不是。
“小姑息怒,何氏沒有想要當主母的心,卻有想挑唆我們夫妻不和的心。”薛蘭兮開口,讓季紅裙息怒,自己跟何氏說道說道。
何氏先前送聘禮送的不成樣子,氣的陸氏難受的事情薛蘭兮還沒跟她算賬呢,如今既然趕上了,那就新帳舊賬一起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