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乃是三公之家,雖無爵位,卻也不是尋常臣子,便是蕭康帝對薛家也是頗為看重。而且,薛蘭兮的哥哥薛清宴乃是去年的探花郎,以後更是不可小覷,這樣的人家,便是跟衛陵侯府結了姻親,說一句高攀也是客氣。
薛蘭兮此話,讓所有人都有些側目,嫻玳郡主更是氣的上頭。
她本就是想尋個由頭,難為一下薛蘭兮,好撒了沒有嫁給季君珩的氣,誰知薛蘭兮不但巧舌如簧,還如此善辯,反倒是把她說的裏外不是人了。
“好你個薛家小姐,一條舌頭能打成麻花不成!來啊,把她舌頭給我勾出來,我倒是要看看能不能編成辮子!”嫻玳郡主一氣之下,索性什麼都不顧,直接朝著薛蘭兮發火。
“你敢!便是撒野,也不看看今天這是什麼地方!”晉陽長公主不悅,直接就嗬斥起了嫻玳郡主,“人家是當家主母不理家事,你是不是還要說一句太過憊懶?你是一個郡主,又不是王母娘娘,連人家的家事都要橫插一手。還是說,你跟那姨娘沾親帶故,想為她出頭!”
晉陽長公主是今天的壽星,薛蘭兮是她請來的客人,所以,晉陽長公主怎麼可能讓嫻玳郡主如此囂張跋扈。
被晉陽長公主這麼一訓斥,嫻玳郡主更加不滿,“姨母說什麼呢,分明是這女人太過尖酸刻薄,不敬長輩,怎麼到頭反而是我的不是了!”
“她不敬長輩自有她的嫡親婆母出來告她,我且問你,她的嫡親婆母出來了麼?”晉陽長公主揮了揮袖子,讓薛蘭兮坐下。
“衛陵侯的生母早就死了好幾年了,怎麼出來告狀!”嫻玳郡主冷笑,“分明是姨母你偏心。”
“你的父親也有幾房妾室,你可覺得她們是你的母親?”晉陽長公主又問。
“嗤,那種下賤東西,怎麼可能是我的母親。我的母親隻有晉安長公主一個!”嫻玳郡主冷笑一聲,別過頭顯然不喜歡提起那些妾室。
“你都不認,你還讓別人認什麼,更何況,我可聽說那姨娘不過是老侯爺謝她救命之恩,不願她再露宿風塵給養在家裏的,並不能算是正經姨娘。”晉陽長公主喝了口茶,慢慢悠悠的把嫻玳郡主的所有話都給堵了。“要我說,你還不如管好你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我可聽說了,你的封地上如今可是鬧起來了。”
中秋節前的時候從嫻玳郡主的封地上傳來消息,說是嫻玳郡主當街擄了強壯男子回府,不過三五日,那人竟然橫著抬了出來。如今這事已經被禦史告知蕭康帝,隻怕不日就有明旨斥責了。
嫻玳郡主被晉陽公主點了後院,很的牙癢癢,咬牙切齒的說道:“既然如此,今日是姨母的生辰,我不該掃興,就放你一回!今兒個我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說著,嫻玳郡主拂袖而去。
晉陽長公主跟沒看到似的,繼續微笑待客。在場眾人也回過神來,該說什麼該做什麼都繼續著,仿佛方才的事情從沒發生過。
“沈夫人是好福氣,這一個女兒嫁給了容王,另一個不知道要便宜了誰家小子呢。看看這姑娘長得如花似玉,又是才名在外的,想必應該挑個更好的才是。”
“到底是沈家人會養女兒,悄悄沈家那樣的門楣就知道,沈家姑娘肯定不會差了。”
“你們要是惦記上了沈家姑娘趕緊娶去,我可是覺得薛家姑娘不錯。”駱氏笑嘻嘻的推了身邊榮國公的夫人,讓她趕緊對沈清蕪下手,“薛家姑娘一個個鍾靈毓秀,大房的兩個,一個嫁了衛陵侯,一個在豫王府,二房的呢,悄沒聲的就讓當朝狀元忤逆皇上也得娶回家去。唉,我是沒福氣的,膝蓋下麵沒個一兒半女,不然啊,我可得把薛家的那個女兒給弄回來。”
薛蘭兮看著駱氏微微皺眉,這話聽著沒毛病,可卻是有些出入的。
薛蘭若嫁給了豫王,雖說有盧尚書做媒提親,卻也是做妾的。薛雲煙是正正經經的讓宋行漠提親,然後三書六聘的過禮才能嫁入宋家。可到了駱氏的嘴裏,這薛蘭若也就不說了,怎麼薛雲煙就跟那慣會下迷藥的女子一樣,哄的旁人迷三道四?
“你瞧瞧這個人,自己個沒福氣就別惦記了,還非得氣自個。”有些人還沒回過味來,雲溪郡主卻回過味兒來了,笑眯眯的看著駱氏說道,“夫人,別怪我失禮,若是惦記不著,不想不看才是最好。”
“郡主說話有些意思,倒像是廟裏的和尚似的,我這些日子禮佛也發現了,得不到的確實不能強求。唉,隻是可惜了注定跟薛家姑娘無緣啊。”駱氏惋惜的看了一眼一直不說話的薛蘭兮,“到底還是衛陵侯有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