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法子?別的什麼法子?”薛蘭兮疑惑,似懂非懂的看著晉安長公主。“公主今日怕不是隻為了昨日我跟相公與嫻玳郡主的口角吧。”
“那是自然,人生在世,哪兒就能誰都和和氣氣的?小輩之間拌個嘴,不過是個熱鬧而已。”晉安長公主見薛蘭兮如此上道,笑了笑,輕咳一聲說道,“你既然是個聰明人,那我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
“你嫁進來也差不多半年了,衛陵侯府之中來往的人際有多少想必也清楚。你雖說出身不低,卻比起衛陵侯府這樣的人家還是低了許多的。你既然已經出身卑微,自然是更加需要討好相公的。做不來這許多事情,倒不如請了旁人來?嫻玳郡主雖然是年少新寡,卻也是見過大場麵的。若是你賢惠些,去跟侯爺說說,能成好事,對你也沒什麼壞處。”
晉安長公主坐在上首,語氣間滿滿的都是施舍。
“沒壞處?長公主這話我倒是不明白了。”薛蘭兮笑了笑,冷眼說道,“長公主怎麼就甘心讓郡主做妾?”
“誰說我女兒要做妾!嫻玳郡主可是正正經經的皇室血脈,怎麼可能做妾!”晉安長公主一聽,頓時搖頭,非常不滿的打斷了薛蘭兮的話,“再說,看看你是個什麼身份,能擔得起我女兒的一聲姐姐麼。”
“我自知身份不如郡主尊貴,自然也不敢讓郡主來衛陵侯府做妾。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知道長公主這是什麼意思了,莫非是讓我自請下堂?”薛蘭兮抬眼看著晉安長公主,不疾不徐的說道,“我與侯爺乃是皇上親自下旨賜婚的,若是我跟侯爺和離,隻怕到時候皇上問起原因來,長公主與郡主不好交代。”
人家小兩口本來好好的,結果你長公主仗著自己的身份來人家家裏逼人家和離這話要是傳出去,那晉安長公主怕是這輩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不但如此,嫻玳郡主隻怕也不能善了。季君珩是個什麼人,晉安長公主如何能不知道?若是知道自己媳婦是被晉安長公主給逼走的,隻怕她和她的夫家連帶著女兒都落不了好。
攤上這麼個女兒,晉安長公主也是沒辦法。李嫻玳是她的獨女,雖然都是長公主,晉安長公主卻遠不如晉陽長公主風光。如果說晉陽長公主與大司馬是琴瑟和鳴的話,那晉安長公主與禮國公簡直就是相近如賓。
當年,晉安長公主本是要嫁給大司馬的,可是晉陽長公主橫插一刀,她最終隻能下嫁當時禮國公的幺子。那幺子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卻因為她是公主而不能做什麼,所以夫妻二人素日來都是各過各的,互不幹涉。
至於嫻玳郡主是怎麼來的,這得從當年貴妃還在的時候說起。貴妃利用權勢,威逼禮國公,禮國公幺子為了爵位這才跟晉安長公主同房,有了嫻玳郡主。
所以,嫻玳郡主是晉安長公主的心頭肉。她有求,晉安長公主莫說是拋棄臉麵,就是舍去性命也未嚐不可。
這也是為何她明知道討不了好也要來這裏找薛蘭兮的原因。
“你說的這些我知道,聖上雷霆之怒咱們誰都承受不起,我也不會想要你們和離然後惹得皇上不高興。”晉安長公主搖頭,覺得薛蘭兮還真是個孩子,“你去跟侯爺說一聲,讓他求個平妻不就好了?”
平妻?也虧的晉安長公主想的出來這麼兩全其美的法子,能讓自己女兒嫁入衛陵候府,又不讓她惹上什麼是非。
真真的是良苦用心,慈母之心。
可是,作為主家的衛陵候府並著薛蘭兮,他竟然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若說晉安長公主對季君珩還有幾分忌憚,那對薛蘭兮就是完完全全的施舍了。
“你本來嫁個什麼一品大員就算是門當戶對了,衛陵候府這樣的人家,你本就不適合,還鳩占鵲巢是圖個什麼?”晉安長公主看薛蘭兮不說話,有些不悅,臉色瞬間就拉了下來,“本來你的身份,在衛陵候府能做個妾室都已經是主子恩典,現在還能做平妻,也不算是虧待了你。”
薛蘭兮之所以是不說話,是真的被氣的說不出來了。她都平生,真的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恕我直言,長公主的主意很好,可是娶不娶平妻這種事情,並非是我說的算的,若是侯爺有這個心思,我就算是說不願意隻怕葉無奈。同樣,若是侯爺不願意,難道長公主還能壓著他拜堂成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