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季君珩歪著頭想了想,若有所思道:“或許是因為她過世的原因,我這個人,不太喜歡提起過去的事情。我母親,她是個作任何事情都很淡然的人,但是她身子不好,一直都纏綿病榻。我這麼多年都很少去看過她,臨終前也不過是過去陪她了一小會,或許她也對我有些怨恨吧。”
季君珩的母親,薛蘭兮以前是見過的,不過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在她還是顏家的女兒的時候,曾經去看望過那位纏綿病榻的女人。她長得很美,季君珩的一雙眼睛便是遺傳了母親,但是卻始終都是帶著一絲絲的憂愁。
薛蘭兮輕輕握住了季君珩的手,道:“怎麼會呢,你母親,應該會為有這麼的兒子而驕傲才是。”
季君珩接過那件大氅,仔細摩挲著薛蘭兮繡的幾篇青竹,歎了一聲:“繡的真好。”
薛蘭兮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輕笑道:“我的繡工實在是不好,侯爺不要嫌棄就是了。”
“不過我今日是有東西要交給你的。”季君珩把手裏的請帖遞給薛蘭兮,“是今日我從宮裏出來,謝貴妃特意與宮女一道攔住我,親手交給的。讓我務必轉達給你。”
“這是……”薛蘭兮打開那請帖看了一眼,便知道是什麼事情了。薛蘭兮道:“是靖王的事情,皇上要給靖王選妃了。謝貴妃打算辦一場花宴,讓靖王挑一挑有沒有合適的佳人。”
季君珩歎息了一聲,“隻可惜,靖王的佳人,還在病中。”
薛蘭兮道:“我昨日去瞧了瞧雲溪郡主的情況。她倒是醒了,也沒有什麼大礙,但是晉陽長公主這回大概是真的氣急了,既不許她下床,更不許外人來看她。看起來,她是被靖王徹底激怒了。”
季君珩忽然想到了什麼,道:“對了,這次花宴既然會邀請京城名門望族的女兒,那麼……甄婉婷是否也應該在其列當中?”
“甄婉婷?”薛蘭兮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季君珩,壓低了聲音道:“難道……侯爺懷疑,之前我們在護國寺的路上遇險,這件事情跟甄婉婷有關係?”
季君珩淡淡道:“也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根據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約摸著就是跟她有關係了。”
念及那個總是在大家麵前很自卑,有些怯懦的小姑娘,薛蘭兮便覺得有些惋惜。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卻也未必不可憐。若是她的家境能稍稍殷實一些,族人稍稍爭氣一些,或許她也不會落到如此田地。
“好,我會多加留意她。”薛蘭兮點了點頭,應道。
季君珩卻是搖了搖頭,薛蘭兮詫異:“怎麼,侯爺有別的意思?”
“我以為你要去問問她呢。”季君珩道:“我以為你當是有所懷疑,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篤定,一點機會也不願意給她?”
薛蘭兮笑了笑:“機會也不是誰給的,是要自己去爭取的。她做錯了事情,若是還不知悔改,隻怕誰也救不了她了。侯爺說是不是?”
“可憐她對靖王一片癡心了。”季君珩歎息了一聲。
薛蘭兮難得見到季君珩能有如此時候,便朝著他笑道:“侯爺難得能為誰惋惜。看起來是佳人楚楚動人,能撥動侯爺的心腸了?”
季君珩聞言便朝著薛蘭兮板起臉來,壓低聲音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是隨口說一句而已,侯爺還當真了?”薛蘭兮笑笑,“不過這世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的?並不是所有的愛慕,都能有始有終。若是這份愛慕對對方毫無益處,甚至還會拖累,那麼自己放下或許對他也是一種成全。人啊,有的時候還真的是要想的開一些,若是一味地死纏爛打,反而招人討厭。侯爺說是不是?”
季君珩隨口調侃道:“你這話倒是想說給有心人聽的。”
“這裏還有旁人?”薛蘭兮四處環顧,旋即眨了眨眼睛,“總之,並非是說與侯爺聽的便是了。”
靖王雖然不是受寵的皇子,但是這也給了京城裏麵諸多想要飛上枝頭的姑娘們一些不可多得的機會。靖王再如何不受蕭康帝寵愛,卻也畢竟是個皇子。就算是日後做不成九五之尊的皇帝,卻也能成為一個一輩子衣食無憂的親王。加上靖王模樣英武,更是吸引了諸多姑娘的目光。
花宴雖然隻是泛泛請了些人,但是薛蘭兮到了地方才發現,到處都是打扮的千嬌百媚的姑娘。雖然是秋日,卻感覺如同置身於春日的花園當中一般,百花盛開,嬌豔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