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女學?”蕭康帝有些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底下的皇後,放下了手裏的折子,道:“你怎麼忽然想到要做這樣的事情?”
皇後美眸流轉,旋即明白了過來,道:“說來慚愧。臣妾身為六宮之主,但是卻後知後覺,近些日子仲愷那孩子說起來,臣妾才知道甄家姑娘甄婉婷的事情。甄婉婷雖然並無實質性的舉措,也是被人利用無心之失,隻是因為一點點的記恨,就險些對羌蕪國的郡主和雲溪郡主痛下殺手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恨。若是不遏製進城恒裏麵這般的風氣生長,隻怕日後更是恣意妄為。”
她微微抬頭,看向了皇帝。蕭康帝並沒有因為皇後說起來護國寺官道上的事情而動怒,始終都是一副淡淡的神情。
“所以,臣妾就想,與其讓各家小姐各自教習,倒不如大家都聚在一起,一來是阻止不好的風氣,而來也是增進姐妹之間的感情。痘痘書世家小姐終身皆是足不出戶,孤獨無依,也沒有個玩伴,實在是有些可惜。”皇後說罷,歎了口氣道:“臣妾也是過來人,自然能明白這種感情。所以懇請皇上準許。”
蕭康帝擺了擺手,王安便知趣地把茶盞端到了蕭康帝的手邊。蕭康帝輕啜飲了一口清茶,歎息道:“此事說起來,倒也不是為一個好主意。昨日文襄也與朕提過了,朕覺得很好。”
皇後心中便重重的鬆了口氣,好在豫王說與文襄公主聽,文襄公主還算是一個聰明人。自己先與皇帝說起來,之後皇後再來提就算是直接可以落成,讓皇帝下旨了。
“是你與文襄商議過的?”皇上好奇的詢問道。
皇後頷首,道:“不過是閑來無事想到的,恰好那日文襄也在,臣妾想著,臣妾已經年老色衰,也不曉得現在孩子們的想法。不若去問問文襄。誰知道這孩子到自己先跑過來跟皇上您說起來了。”
蕭康帝幹笑道:“她也不是跑過來邀功請賞的。還特意跟朕說了,是她母後的想法,自己隻是來跟朕提一提,先問問朕的想法。”
皇後心中便安定了不少,道:“文襄這孩子著實是懂事的很。皇上能讓這樣的孩子跟著臣妾,實在是臣妾的福氣。”
蕭康帝何嚐不知道皇後心裏想的是什麼,隻是他並不願意揭穿皇後的想法。隻是淡淡道:“此事朕準了,過些日子便著手讓京兆尹府在京城尋一塊好地方,讓世家小姐們都聚在一起。至於教習的女師,還請皇後煩心擬議份名單出來。”
皇後俯身大拜,道:“臣妾遵旨。”
蕭康帝點了點頭。再抬頭的時候,皇後已然離去。
傍晚,蕭康帝便去了謝貴妃出用晚膳。蕭康帝無意提起此事,謝貴妃便有些好奇道:“是女學嗎?”
“是,怎麼了?”
謝貴妃放下碗,拿起手邊的帕子抹了抹嘴,道:“沒什麼,皇後娘娘真是有心了。能有這樣為皇上分憂解難的皇後,真是皇上之幸,亦是大順之幸。”
蕭康帝不覺冷笑:“你當真以為,朕不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嗎?隻是不願意拆穿她罷了。”
“此事著實是對京城裏麵的姑娘們有益處的,這便是最重要的。”謝貴妃笑吟吟地說道。
蕭康帝恩了一聲,“這倒是。不然朕也不會輕易答允她了。雨薇,你可有什麼想法嗎?”
謝貴妃微微思量,沉吟道:“恩,說到女學。若說是禮儀方麵,京城裏麵隻怕沒有太後娘娘身邊的臻沁嬤嬤更有資曆了。所以臣妾舉薦臻沁嬤嬤來擔任姑娘們的禮儀。”
“臻沁嬤嬤。”蕭康帝歎了口氣,道:“說起來,臻沁嬤嬤倒的確是個相當有資曆的人。想當年,朕還被她罵過沒規矩呢。”
謝貴妃便掩著嘴笑了笑,道:“看起來皇上當年也是調皮的不行呢。”
蕭康帝也不覺笑了起來,謝貴妃又掰著手指一個個數過去,“既然說到要教些特別的,那想必沒有人比衛陵侯的妹妹更合適了吧?我記得這孩子是叫……唔,季紅裙是麼?哎呀,皇上瞧啊,臣妾的記性真是有夠爛的。都已經記不清楚這些年輕人的名字了。當年臣妾剛剛見到那孩子的時候,還是一個躲在哥哥身後哭的小女孩呢。一轉眼也有十八了吧?”
“前些日子過了十八歲的生辰吧。”蕭康帝道:“倒是有人在朕麵前提了一筆。”
謝貴妃笑道:“是啊,這孩子都這麼大了。臣妾記得,她自小習武,是京城裏麵難得的武功高超的女孩子呢。”
“說到騎射,朕倒是想起來了晉安皇姐家裏的雲溪丫頭來了。這丫頭,平日裏調皮搗蛋,近些日子倒是安靜本分了不少。大病了一場,倒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倒是讓朕不怎麼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