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蘭兮往窗外瞥了一眼,望見素荷已經跟上薛瑾姝,便笑著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隻是我這個五妹妹啊,在薛家的時候便是沒規矩慣了。我倒是怕她亂跑亂撞的,若是衝撞了誰便是不好了。這皇宮又不比薛家,萬一若是不曉得得罪了誰,豈不是到時候讓我這個做姐姐的難看嗎?”
皇後微笑道:“本宮看著,這薛五姑娘也不像是那麼不懂事的人。季夫人雖然是嫁了人,已經算是季家的人了,但是也要對自己娘家的妹子有信心才是。”
“人家也沒說什麼薛五姑娘的不是,倒是你,亂說什麼?”太後忍不住皺眉,責備了幾句皇後。
皇後嗤笑道:“母後,您也忒幫薛家的姑娘說話了。臣妾定是要不依了。”
晉陽長公主忍不住用帕子掩著嘴笑道:“皇嫂,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也別怪母後責備你。季夫人是好意,怎麼到你嘴裏,就成了時時刻刻都害怕自家妹子給自己丟人的人了?幸虧這裏都是咱們姐妹自己人,也沒有個外人敢亂說。若不是如此,隻怕季夫人的名聲,好好的就要毀在皇嫂你的一句話上麵了。”
皇後微笑看著晉陽長公主,卻也隻是抿唇微笑,並不說話。
幾個人便是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太後留著眾人在慈寧宮說話。直到午膳用完,薛瑾姝都沒有再出現。
薛蘭兮數著時間,便愈發覺得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覺了。
反常,太反常了。
靖王既然是被蕭康帝叫去了,按照道理來說應該就沒有什麼事情了。可是薛瑾姝卻還是跟著去了,怎麼,難道她還有法子截住靖王和王安不成?
那王安是什麼人?在朝中廝混了數十載,好不容易才爬上如今的位置。他如何的精明的人,又怎麼會允許一個隨隨便便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女人,用一點點的錢財收買了他,讓他謊報聖旨?
這是欺君的大罪,量他也沒有這個膽子。
可是既然不是如此,薛瑾姝又如何會一去不回?
薛蘭兮終於還是忍不住詢問謝貴妃道:“約摸著,皇上找靖王殿下也該結束了吧?怎麼靖王殿下遲遲未歸?”
謝貴妃似乎也有相似的憂慮,她微微凝眉,歎了口氣道:“是啊,本宮方才也還在想。素日裏這孩子是最喜歡往我這裏來的,怎麼今日,離開了倒也招呼都不打。”
薛蘭兮心中的神經更是忍不住緊繃了起來,她小聲道:“莫不是靖王殿下遇到了什麼事情了?”
“許是靖王殿下直接回去了也未可知呢。”皇後道:“這不是很尋常的事情?亦或者是皇上留著他用午膳了?說起來,怎麼連季夫人也開始擔心靖王殿下的去向了?這似乎……不是季夫人該擔心的事情吧?季夫人便不害怕,惹禍上身嗎?”
晉陽長公主嗤笑道:“不過是尋常的關心一下而已。皇嫂今日是怎麼了,怎麼處處都針對季夫人?莫不是季夫人做了什麼對不住你的事情?因此讓你懷恨在心,忍不住想要出言嘲諷,挑她的刺了?”
皇後想來不喜歡晉陽長公主,但是奈何晉陽長公主是太後的親生女兒,從小千嬌百寵,雖然素日裏低調行事,但是想來是對什麼事情看的最為清楚不過的了。
太後咳嗽了一聲,肅然道:“好了好了,今日怎麼了一個個的。怎麼都跟吃了火藥似的?皇後,你也是的,蘭兮不過是說了幾句,你就說這麼重的話?晉陽,你也是,越大越沒規矩了。皇後再如何,那也是你的皇嫂,堂堂的一國之母。你可別忘了。”
“臣妾知錯了。還請母後恕罪。”皇後先屈膝朝著太後服軟。
晉陽長公主無奈,隻好也欠了欠身道:“兒臣知錯了。”
太後忍不住瞪了一眼晉陽長公主,卻也無可奈何道:“好了好了,一個個都怎麼了。來來來,好不容易你們都來一趟,都來跟我這個老婆子說說話吧。”
說罷,太後又忍不住自顧自道:“罷了,哀家知道,哀家一個人將朽木的老婆子,你們也不太願意打理我。隻是哀家也沒有別的人可以說話了,你們嫌棄哀家便嫌棄吧。反正我老婆子,也活不了多久了。死了以後,你們啊,再怎麼爭鬥,再怎麼互相算計,哀家是都看不到咯。”
她拉著晉陽長公主的手,歎息道:“自然,也不能再幫你們說話了。”
晉陽長公主忍不住叫了一聲:“母後!您又胡說什麼?!您的日子還長著呢,這些孩子們都還沒長大,您還沒抱上重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