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倒是點醒了不少人,雖說這看熱鬧的人不少,正經想要鬧清楚事情前因後果的卻不多。一來這是皇家私密之事,二來也跟他們沒有太大關係,所以一直以來才沒人站出來替老先生說句公道話。
雲溪郡主開口,其實也是因為老先生要支撐不住的緣故。隻是兩個尋常百姓,怎麼扛得住沈家的威壓?到底是當年的國公爺,就算是摘了牌匾也比尋常的平頭百姓威風大些。
可便是威風大些,也大不過皇室子弟。晉陽長公主可是皇上的親姐妹,一母同胞,就連容王都得客客氣氣的,更何況一個沈清念?
“你們怎樣都行,我隻想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我哥的兒子。”老先生對於怎麼驗明正身並不關心,隻關心孩子的下落,可見他並不是想要攀龍附鳳來訛賴旁人的。
“對,當年兄長待我們不薄,我們要是弄丟了他的骨肉,將來到了九泉之下也無顏麵對他們。”老婦人擦了擦嘴角,噗通一聲給眾人跪下了,“求求各位老爺太太,我們都這把年紀了,沒什麼活頭了,就想找到兄長的骨肉,如果真是誤會,我們先磕頭了。”
晉陽長公主有些不忍,連忙讓人扶了他們起來,“老人家不必如此,我是新郎官的姑姑,新婦自然是要驗明正身的,你們且稍等片刻。”
“長公主,非是我不想驗明正身,隻是現在吉時已到,若是婚禮不成,皇上勢必要怪罪……”沈清念咬碎了一口銀牙,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兩個人給拖出去剁了。但是在場眾目睽睽,她也不好立刻發作。
薛蘭兮看著沈清念的表情暗自嗬嗬一笑,心裏卻萬分瞧不上。
她當初派人去找,就是篤定駱氏不清楚程素娥的夫家到底是什麼光景。當年程素娥嫁了謝家管事,沒幾年丈夫死了之後她就帶著孩子自己出來過。誰都以為程素娥一定是因為生了女兒被夫家排擠,所以不想回去。可是還是顏愫的薛蘭兮卻無意間聽母親跟嬤嬤說起過,說那謝管事的家裏還有一個兄弟,托人來請嫂子跟侄女回去奉養。
如此接了三四次,程素娥都沒答應。
當初謝瑤玥隻是覺得,程素娥可能是掛念著當初的手帕交,卻不想竟然被人算計,想要利用這點感情把自己的女兒捧上高位。
到現在,不知道是程素娥忘了,還是刻意沒說。等薛蘭兮尋到謝管事家鄉的時候,謝管事的弟弟還活著,她隻讓人說了謝九歆在京城過的不如意,他們就著急忙慌的趕了過來。
雖說她利用這兩個無辜老人不太地道,但是她本也不是什麼良善的人,更何況歸根究底還不是因為沈清念?
“驗明正身跟吉時相比,還是驗明正身更加重要吧?沈家族譜上雖然有你的名字,但是據我所知,似乎並沒有你母親的名字。做皇家的媳婦,怎麼可能隨便一個人都做的了?”晉陽長公主瞥了沈清念一眼,看向了一直不說話的容王。
“你說呢?”
“姑母,請沈家人來認她是否是沈家小姐不是更方便麼,何必非要去勞煩嬤嬤。”容王顯然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猶疑了一下,看了看那兩個老人說道,“我看這並不像是京城人,怎麼尋親就尋到了這裏,還恰好就在今天?”
“可不就這麼巧麼?”晉陽長公主冷哼一聲,看著容王說道,“雖然你命中克妻,都死了兩個容王妃了,但是也不必如此急切的就想把媳婦娶進門。是鳳凰是野雞,總得先看一看。”
晉陽長公主一向說話不好聽,容王氣的臉色發白卻也沒什麼辦法。見晉陽公主堅持,容王隻好差人進宮去請那日給沈清念驗身的嬤嬤出來。
同時,還有人去取了那日驗身的記檔,以防出現差錯。
這一對,還真的對出一個胎記來。檔案上記錄,沈清念的身上確實有個胎記,嬤嬤也親口證實,說沈清念身上確實有一個胎記。
於是所有人看向沈清念的眼神頓時曖昧了起來。
“沈小姐,這事兒是不是得說說清楚?要不,請了老國公過來?”晉陽長公主皺眉,覺得此事怕是不簡單。皇子聯姻,沈家卻塞了一個莊戶人家的女兒過來,這是往皇上的臉上打呢。
“長公主息怒,我真的不認識這兩個人。我自幼長在京城,沈家將我養大,我怎麼可能會認識他們。而且,我身上胎記的事情伺候過我的人都知道,這兩個人肯定是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