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叫她進來!”

座位上的眾人不明所以,但在今天這個大家都在的日子鬧事,老太爺的臉上顯然已有幾分不悅。

正廳下堂被讓出了一條路,不多時就見一個看起來有四十幾歲的老婆子被帶了上來。

雖是個下人身上穿的戴的卻也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東西,薛蘭兮看到這裏心下一沉。

看她穿著打扮就知道,定然是在主子跟前得臉的。否則隻是靠著下人一個月那點月例,是怎麼也用不起這些東西的。

她對薛家了解並不多,這馮婆子一家,究竟是誰的人?

薛蘭兮眼神掃過了祁氏又看向了老太太,卻分析不出個端倪來。

“老太爺啊,您可要為奴才做主啊!”

馮婆子也顧不上行禮,說話間就撲倒在地,雙手就要去抓著老太爺的褲腳,一臉悲戚地哭喊出聲來。

老臉上滿是褶皺,可喊了這半天,也隻是幹打雷不下雨,半分淚水都不見。

“到底出什麼事兒?你好端端地哭什麼,像什麼樣子!”老夫人故作不滿地怒吼了一聲,製止了馮婆子。

“老太爺,老夫人,您可要給奴婢做主啊,奴婢這一輩子隻得這一子,雖說奴婢隻是個下人,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可也斷不能讓我那兒不明不白地就這麼死了啊!”

老夫人不說話還好,這一開口馮婆子哭嚷得更厲害了。

“你這是胡說什麼,薛三不是到江南去接大房了麼。如今大房回來了,怎麼薛三還沒回來嗎?”

老夫人皺了皺眉頭,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老太爺,好似是在等老太爺。

隻這一個眼神,薛蘭兮就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看來這薛家不想大房回京的人,還真是不少。

“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如實道來。”

老太爺也知道這事非同小可,薛家本是官宦人家,雖有這個權利,可好好的一條人命說沒就沒了,鬧到了官府去,也是要給個解釋的。

若讓薛家落個草菅人命的名頭,誰都是擔當不起的。

馮婆子抽泣了幾聲,慌張地看了一眼身旁幾個大房的,欲言又止。

“你隻管說便是,這裏有我和老太爺在,若薛三沒錯,自然會給你做主。”

老夫人立即站了出來,給馮婆子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可這話不就是在說馮婆子是忌憚大房是主子,所以不敢說實話嗎?

“你……”

陸氏忍不住就要上前分辨,卻被薛蘭兮死死地拉住了。

“娘,你這個時候站出去沒好處。”薛蘭兮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告誡陸氏。

馮婆子什麼都還沒說,這時候陸氏卻要開口解釋,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是什麼,就更讓那些想看他們笑話的人洋洋得意了。

陸氏還想說什麼,薛蘭兮隻對她搖搖頭,眼神鎖在了馮婆子身上,她倒是要看看她想說什麼。

馮婆子這才開口,將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老爺,夫人,薛三是奴婢的獨子,雖比不得府中少爺小姐有學問,可也斷做不出來這吃裏扒外的事情來啊,還請老爺夫人給奴婢做主。”

馮婆子越說越急,眼見著人就要倒在地上。一次次喘不上一口氣來,倒是當真讓人願意相信她的話了。

“季言,對於此事,你有什麼要說的?”

老太爺的眼神慢慢冰冷了下來,看著薛季言,像是等著他解釋。

“父親,這事兒馮婆子說的雖沒錯處,可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她卻是不知的。”

薛季言本是讀書人,不擅長這些事,聽到老太爺問話立即麵露難色,無奈地看向薛蘭兮與陸氏,想要解釋,說出的話卻顯得無力了。

“那就是說,她說的沒錯了?”老夫人立即站了出來,瞪著薛季言質問道。

如此一句,薛蘭兮越發堅定,老夫人並不想讓大房回來,甚至是絞盡腦汁的想讓大房死。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那薛三身藏導致驚馬的熏香,蘊芝差點出事不說,蘭兮更是差點死在那馬蹄下。一個馬夫,怎麼敢隨身帶著這東西?若不是有人指使,兒子實在想不出理由來。”

薛季言忙跪在地上,將薛三事情的前因後果,並將薛三毒發身亡的事情解釋了個清楚。

“父親若是不信,可以把一路跟著回來的下人們一起叫來對峙,兒子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