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小姐生病這麼久,你居然才發現藥有問題?”薛清宴少有發如此大的脾氣,隻一想到有人要加害薛蘭兮,他便覺得渾身燃起一股怒火。
脾氣溫和的人生氣起來便十分可怖。薛清宴平日裏為人穩重,有什麼事情都會放在心中,但是一旦觸及到他的底線,他便絕不會容忍。
他的底線之一便是薛蘭兮。
就算平日裏再是和善,薛清宴也是薛府二少爺,身上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氣質。大夫被這股威懾力震懾,瞬間跪倒在地上,不敢抬頭。
“大少爺,你聽我解釋。”大夫頭上汗涔涔的,卻不敢有所動作。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妹妹身子骨本就不好,現今病了這麼久,怎麼還經得起折騰?”薛清宴臉色沉了下來。
一隻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角,薛蘭兮不知何時從床上起了身子,走到他身邊輕輕道,“哥哥,我們還是聽聽大夫的解釋。他在薛府這麼久,相信他不會害我。”
聽到女子輕柔的聲音,薛清宴的心瞬間軟了下來,臉色也舒緩了一些,但是依舊繃著一張鐵青的臉,“諒他也不敢。”
大夫朝薛蘭兮投去感激的一眼。他是薛府請來的大夫,自然知道薛府的情勢。眼下薛府大房從京城趕來,還未在府中站穩腳跟,這三小姐在府中更是沒有什麼地位。
他未曾想過要討好這位從江南而來的三小姐,也沒有想過要加害於他。他所要做的不過是行到醫者的本分。
眼下薛蘭兮為自己求情卻是在意料之外,他在薛府算是一個下人,行事需謹慎小心,一步走錯就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讓你解釋,怎麼不說話,啞巴了?”薛清宴看著大夫,好不惱火。
大夫將視線從薛蘭兮的臉上轉移道,“回稟大少爺。我方才仔細想了想,羊蹄草此物十分多見,但是萬萬不會用在三小姐身上。”
“給三小姐看病的人隻有我和李太醫,李太醫的藥方方才我看了,沒有任何問題,都是緩解三小姐風寒的。”
大夫又將碗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我現在才發現三小姐的藥有問題,是因為之前這羊蹄草的分量放的極少。但這次的分量顯然多了些,三小姐這才會出現嘔吐不止的情況。”
“顯而易見,有人不想讓我妹妹的病好起來。”薛清宴攥緊了拳頭,眼中竄出一股怒火,“給我徹查!看看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加害我薛清宴的妹妹。”
“不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加害我女兒,還真未將我這主母放在眼中。”陸氏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她該好好整治這府邸,讓他們知道大房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要不然這次是在蘭兮的藥裏動手腳,下次是不是要直接下毒了?
“碧心,你來說說是怎麼服侍小姐的,怎麼藥裏麵被人摻了東西都不知道?”陸氏責備道。
碧心和薛蘭兮對視一眼,福了福身子道,“回稟夫人,小姐的湯藥都是我準備好拿到廚房,等到廚房那邊熬好了再拿過來。”
“廚房那裏無人看管,如此一來,藥該是在廚房煎時被人動了手腳。”薛清宴看事情有了眉目,當機立斷,“那就給我徹查廚房,把這幾日經常出現在廚房的人都給我叫過來!”
一旁薛清宴的侍衛得令,立馬跑去了廚房問話。
“碧心你也去盯著。”薛蘭兮對碧心使了個顏色。碧心點點頭,跟著侍衛跑了出去。
兩人很快來到了廚房,此時大家正用過午膳,廚房裏也不忙碌。丫鬟婆子們圍在一起閑話家常,他們看到碧心都站了起來。
“夫人有令,要徹查廚房。”葉楓是薛清宴自小帶在身邊的侍衛。和薛清宴溫文爾雅的脾性不同,他平日裏便冷著一張臉,沒有什麼多餘表情。
此時他冷著臉一出聲,丫鬟們都互相望了一眼,不敢做聲。倒是有個膽大的婆子上前道,“你好大的膽子,這廚房是你說查就能查的嗎?”
葉楓表麵不動聲色,心裏卻暗自吃驚。他和碧心一個代表二少爺,一個代表三小姐,但這些下人居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三小姐方才吃藥嘔吐,大夫看了說是藥裏有問題。因此夫人要徹查廚房,你們誰敢阻攔?”碧心一向就是個潑辣的,說話氣勢洶洶。
她早知道廚房裏大多數是三房的人,他們不讓自己查廚房,就是怕查出什麼貓膩來。
婆子一點沒懼怕碧心,她肥碩的身子攔在門口,就是不讓兩人進去。要是無人在背後給她撐腰,她一個下人怎麼敢對他們如此無禮?
碧心看了眼葉楓,一叉腰道,“不用與他們廢話,我們今日就是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不能讓害了小姐的凶手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