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真是有心查證,當然可以查到我們。枯潭寺就那麼大,隻要用心去查當日進香的人,不就會知道了?何況……”薛蘭兮將自己縮在躺椅上,微皺著眉思索。
“何況什麼?”碧心焦急得不得了,可是小姐卻這樣不緊不慢。
薛蘭兮無奈一笑,“你急什麼!這不是著急就能解決的事情。我是要說,當日回府之時,我一直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當時覺得可能是我疑神疑鬼,畢竟剛經曆過危險,心緒不定。可是,如今想想,也許當初我的感覺,並沒有錯。”
折枝忽然湊到薛蘭兮耳邊,“小姐,莫非是因為那封信?”
薛蘭兮耳朵一癢,她真是想要翻白眼。
看著仿若驚弓之鳥的兩個丫頭,“你們正常說話就好。”
“可是,對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藥中動手腳,說不定眼下我們說話也有人偷聽啊!”碧心雙手攏在唇邊,小聲說著。
“可是眼下外麵,有鍾離了啊!一旦有風吹草動,他就會知道!”薛蘭兮伸手去刮了一下碧心的鼻頭,“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傻。”
想到鍾離,碧心和折枝也覺得她們自己有些可笑,兩人嘟了嘟嘴,“我們也是擔心小姐啊!這風寒的藥一直出問題,小姐你卻一點也不急,我們還不能替你著急啊!”
“我又沒說你們的不是,這還委屈上了。”薛蘭兮笑著搖搖頭,“還不快點起來。難道要我扶你不成?”
碧心不好意思地爬起來,“我隻是……”
“我知道,你們隻是擔心我。”薛蘭兮很欣慰,這兩個丫頭一直如此忠心的守護在她身邊。
“那封信……會不會是因為它?莫非,黑衣人知道我們送信的事情了?”折枝擔心道。
“不!應該不會。那日我們並沒有管那個受傷的男子,而是直接跑回馬車,回了薛府。我也是上了馬車之後,才發現那人塞入我袖中的信。既然那人將這樣重要的信偷偷給我,就絕對會引開對方的注意力,不會讓他們懷疑到我身上。否則,他不就多此一舉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薛蘭兮實在是不明白,自己又是在哪兒裏招惹了禍事。
“那這烏頭和半夏……”碧心實在想不明白。
“我想,對方應該是擔心我們發現什麼,所以想要殺人滅口,或者是在試探。也許那個受傷的人逃跑了,也許那個人死了……而他們卻沒有找到那封信和絲毫的線索。”薛蘭兮頗有些意興闌珊,懶得再往下想。
“早些休息吧!有鍾離在,你們不要擔心了。”
折枝把薛蘭兮送到床上,幫她蓋好被子,然後順好床幔,便去了小榻休息。
今夜是折枝守在房中,碧心走出去幫她們關好門,然後便獨自回了房。
房頂上蓋住披風的鍾離聽著屋內的動靜,想著這個薛蘭兮小姐,似乎很有些頭腦。
第二日清晨,天才微亮,薛蘭兮就到了母親的住處請安,果然,哥哥已經在那邊了。
三人喝了幾口甜湯,便去東湘閣給老太爺和老夫人請安。
幾人剛到東湘閣外,就碰到了雙眼還有些紅腫的祁氏。
如今薛季堯因出了外差,並不在府中,而薛清虞因妻子蔣氏有孕,老夫人特地免了他們夫妻的請安,讓蔣氏在西安苑中安心養胎。
祁氏見到陸氏,掩住眼中的恨意,若無其事地福了福身,“見過大嫂。”
薛清宴和薛蘭兮也趕快行禮,“見過三嬸。”
陸氏根本不耐煩看到祁氏,但是如今兩房還一個府住著,麵子上都得過得去才行。
所以,她也就冷淡地朝祁氏點了點頭,隨後便轉頭對跟在身後的兩人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快進去吧!不要耽誤了父親上朝的時間。”
進入東湘閣,這裏同往日並沒有區別,似乎昨日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薛蘭兮看著昨日珍珠被杖責的地方,如今那片青石已經全然沒有血跡。
早有丫頭進去稟報,秋文一邊打起簾子,一邊笑著說:“老夫人一早上就念叨著蘭兮小姐的身體呢!大夫人、三夫人,二少爺、三小姐,快進屋吧!老太爺和老夫人都等著呢。”
陸氏笑著點點頭,率先走了進去。
薛蘭兮落到最後,輕聲問:“二伯娘來了嗎?”
秋文一愣,然後笑著回道:“還沒有,想著也快到了吧!天氣冷,三小姐先進去吧!”
二老爺醉心文學不管俗事,二夫人又體弱多病,因此老夫人一向是免了二房的請安的,怎麼忽然三小姐提起二房了呢?秋文若有所思地放下簾子,然後狀若無事地笑著走了進去,立到老夫人身邊。
陸氏作為長媳,便主動走到前麵,帶著大家向老太爺和老夫人請安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