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誰?”陸長笙麵色一喜,連忙問道。
這春宴是母親的心血,如今又是薛蘭兮在打理,如果出了岔子,實在是太過掃興。要是能早日抓到真凶,也不至於讓她們二人心裏難受。
“琉璃盞是什麼東西,尋常仆役定然是見不到的,也不知道要存放在哪裏,所以這必然不是尋常的人。方才清嬤嬤說了,與薛小姐查看庫房的時候還好好的,那等下婆子來回話,說誰去過庫房,那就沒跑了。”
杜顏卿這話聽著沒問題,但是實際上卻未必如此,去過庫房的人未必就是偷東西的人,隻能說是有很大可能。
郡王妃和陸老夫人聞言也皺了皺眉,卻沒說話。
薛蘭兮一直沒吭聲,卻一個字都沒落下。她看了一眼杜顏卿得意洋洋的樣子,頓時明白了,隻怕是有人在賊喊捉賊了。
今日,杜顏卿穿了一身嫩黃色的襖裙,質地上乘。
方才,她在院子裏跟婆子們說話時便瞧見過廊下拐角處露出一抹黃。後來,她去取鮫紗,半道也在假山後看到一片嫩黃衣角。
當時,她並未做他想,現下看來,定是杜顏卿無疑了。
“庫房的鑰匙隻有老奴和王妃有,老奴的鑰匙方才交給了薛小姐,王妃為何要偷自己的東西?杜小姐,沒有真憑實據的話,可不敢亂說。”清嬤嬤有點後悔沒攔住這杜顏卿,這丫頭還真是口無遮攔,什麼都敢說。
她這麼說,不就是想指摘是薛小姐偷了器皿麼。
薛蘭兮是什麼人,薛家大房的小姐,一個琉璃器皿,如何就放到眼珠子裏了?
杜顏卿這話,實在是不算高明。
“方才我也去了庫房,難道我也偷了那琉璃盞不成?”薛蘭兮還沒開口分辨,倒是陸長笙先蹦了起來,看著杜顏卿沒好氣的說道,“母親,我與表妹一起去了庫房,我們何必要偷自己家的東西?”
“表哥自然是不會偷自己家的東西的,但是有些人可未必。從江南小地方來的人,沒見過這麼名貴的東西,一時豬油蒙了心也是有可能的。”說到這裏,杜顏卿看了薛蘭兮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杜小姐這意思,是我偷了這東西?”薛蘭兮淺淺一笑,並不慌張。她站起身子,走出陸老夫人的懷裏,到了杜顏卿跟前站定。
她的舉止如常,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可陸老夫人忍不住喚了一聲,“蘭兮……”
“外祖母放心,今日這賊,蘭兮定要將她捉住。”薛蘭兮回頭,斂了斂身子,又轉過身跟杜顏卿說話,“你的意思,可是這個?”
“若不是你,還會有誰?”杜顏卿上下掃了薛蘭兮一眼,哼了一聲道,“難不成還是我麼?我可沒進過庫房。”
“杜顏卿你不要太過分,蘭兮方才與我一起進的庫房拿東西,出來之後就一起到了母親這裏,血口噴人也得有證據才行!”陸長笙看不慣杜顏卿這幅樣子,連忙維護薛蘭兮道。
“表哥你急什麼,方才我們進去的時候,那琉璃器皿還好好的,出來的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了,懷疑我們一句也無不可。可是,你我都不知道丟的東西是個琉璃盞,為何杜小姐就知道了呢?”薛蘭兮一針見血,指出杜顏卿話中漏洞,冷笑一聲,倒讓杜顏卿抖了三抖。
“你什麼意思?說我偷的?”杜顏卿尖叫一聲,指著薛蘭兮道,“你少賊喊捉賊,我又不曾進過庫房!”
“是啊,你又不曾進過庫房,又怎麼會知道丟了琉璃盞?”薛蘭兮似笑非笑的看著杜顏卿,“方才,清嬤嬤可沒說丟的東西是琉璃盞。”
“是的,王妃,老夫人,方才奴婢隻說丟了琉璃器皿,沒說丟的東西是琉璃盞。”清嬤嬤恍然大悟,連忙稟告,“不過,方才婆子說確實丟的是琉璃盞。”
“舅母,外祖母,雖然蘭兮是在江南長大的,可家中也並不曾苛待蘭兮半分,這琉璃盞就算是價值千金,可我也未必就能稀罕到骨子裏去。”這話,雖然是說給陸老夫人和郡王妃聽的,實際上卻是針對的杜顏卿。
“沒錯,蘭兮是薛家長房幼女,自幼嬌慣,別說一個琉璃盞,就是黃金打的金碗筷也未必多看兩眼。”郡王妃用茶碗的蓋子撥了撥茶葉,冷笑著說道,“我念你是個孩子,乖乖交出琉璃盞,否則我就把你送到你母親那裏,讓她看看她是怎麼教的女兒!”
“我沒有!姨母你為何冤枉我!”杜顏卿頓時大叫,看著房中眾人眼中冒火,似是要將人生吞了一般,“姨母,你偏心薛蘭兮就算了,為何要汙蔑我,把她身上的罪名安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