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老大不小了,跟你一般大的都孩子都已經會跑了,偏生你也不著急,不娶妻生子就算了,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這個孫子不受皇帝的重視,可是太後卻是極疼他的,每次見著他,都要嘮叨一番。
“皇祖母,我還年輕呢。”賀仲麟坐在太後的下首,目不轉睛的盯著前麵一寸的地板,說話也不客氣。
倒是氣的太後一翻白眼,不想理他了。
剛巧薛蘭兮做了點心過來,太後招手讓她送過來嚐嚐。
晉陽長公主看到薛蘭兮,忽然感慨,“靖王是個執拗性子,記著一些人可以,可是有些人已經不在了,就是不死,也是要嫁給別人的,你何苦如此難為自己。”
薛蘭兮的手輕微地抖了一下。
晉陽長公主說的是誰,薛蘭兮如何不知道。
當初,她跟賀仲麟和季君珩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當年太後有意讓賀仲麟娶她,也透了消息給薛家。
彼時她天天被季君珩欺負,正恨他恨得牙癢癢,便在父親問她意思時,同意了這門婚事。但是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兩人婚事作罷,她便嫁給了季君珩。
賀仲麟不答,嘴角抿成一條線,顯然是不高興的。他就是這個樣子,不高興的時候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坐著
薛蘭兮垂下眼眸,手掌微微發抖,雲溪沒有看到薛蘭兮的小動作,從薛蘭兮的手中拿了花生酥給太後吃,“太後嚐嚐這個花生酥,聞著就香。”
雲溪郡主沒有注意到薛蘭兮,薛蘭兮也沒有注意到雲溪郡主,盤子在兩人之間的時候,稍稍一歪,差一點就掉了下去。好在她眼明手快,連忙接住了。
“對不住,我……”薛蘭兮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花生酥好吃,入口酥綿香甜,花生焦脆,靖王快嚐嚐。”好在太後並沒有在意,嚐了口花生酥就笑嗬嗬的讓靖王也嚐一嚐。
有了這個空檔,薛蘭兮連忙低頭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取了另一個點心端到了靖王的跟前。
靖王看著麵前的蛋黃酥,伸手拿了一個吃了。
有了好吃的,誰還記得方才的閑話,晉陽長公主也伸手拿了一個花生酥放在嘴裏,吃完之後才想起來,“等等,仲麟你不能吃!”
伺候在旁的幾個宮人連忙圍了上來,“靖王殿下快吐出來,這裏麵有花生。”
“我吃的是蛋黃酥。”賀仲麟把手中的蛋黃酥給眾人看了一眼。
宮人低頭一瞧,靖王手上半個確實是蛋黃酥,不由地鬆了口氣。
太後宮裏的人都知道,靖王是不能吃花生的,一吃就呼吸不上來。所以往常,靖王來時,廚房都不會呈有任何花生的吃食。
而今日,偏偏是薛蘭兮去下廚,又偏偏靖王趕巧來了。隻是,方才,在靖王麵前的是花生酥,卻是薛蘭兮故意換了位置,呈上了蛋黃酥。
賀仲麟看了一眼薛蘭兮,將剩下的蛋黃酥一口丟到嘴裏嚼了嚼,吞了下去。
“薛三小姐的這點心可真是好東西,才把太後給惹高興了,現下連靖王也吃到稱心如意的了。”沈貴妃也注意到了這點,冷哼一聲,意有所指道。
“回貴妃娘娘,花生酥比蛋黃酥要甜,男子一般都不大愛吃甜的。臣女父親不喜歡吃花生酥,反倒是喜歡蛋黃酥,所以臣女想著靖王應該也不會喜歡花生酥。”
“是麼,你爹喜歡的,靖王就喜歡了?油嘴滑舌!”沈貴妃眼神不善,“依本宮看,你就是想攀附靖王。嗬,在京城,像你這種人,太多了。”
“本王又不受寵,不領差,有什麼好攀附的。真的想要攀附,攀附容王豈不是更好。”靖王又掰開一塊蛋黃酥丟到嘴裏,毫不客氣的把沈貴妃的話給堵了回去。
“你!”沈貴妃氣結,看了靖王一眼,討了個沒趣,朝著太後行禮告退,“太後,陛下方才傳旨,等下去我宮中小坐,妾身先回去準備了。”
“去吧。”太後因著沈貴妃這連番發難,已經不耐煩,見她要走也不留。
待沈貴妃走了之後,晉陽長公主這才忍不住哼了一聲,“這些年,沈貴妃越發的得寵了。”
“是啊,自從容王大了,她越發有了依仗。”太後歎氣,回頭看著靖王,“可憐了這孩子,沒有母族作為支撐,在皇上跟前也沒個露臉的機會。”
“我倒是覺得現在挺好,無官無職一身輕鬆。”靖王笑了笑,安慰起了太後。
“是啊。”太後看了靖王一眼,又看到薛蘭兮,伸手招她過來,“當年,哀家身邊也有一個女子像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