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誰不知道沈家被降爵?所以,沈清念的周身並沒有什麼顯貴之人,零零散散的隻有幾個以攀附出名的大臣之女。所以,沈清念倒也不顯得落魄,反而依舊雲淡風輕,好像她還是尊貴的誠國公小姐似的。
這邊閑聊了沒多久,那邊就有太監通傳,說皇上和太後到了。
“太後萬安,皇上萬安。”所有人連忙跪下行禮,迎接主位之人的到來。因為七夕節是年輕人之間玩樂的日子,蕭康帝也不想太過拘謹,隨意的抬了抬手讓眾人平身。
“都起來吧,今兒個過節,不必那麼拘束。”
“多謝陛下。”眾人應和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依次落座之後,也稍稍隨意了一些。
雖說現在水患橫生,但是今兒個過節,總得鬆口氣才好。
尤其是,看今天蕭康帝的氣色很好,步履穩健,想必是心情不錯。
今兒個蕭康帝麵色紅潤,步伐輕快也是有原因的,陪著他來這禦花園的除了太後之外,還有琦妃。自從那日去過幽蘭苑之後,蕭康帝再也沒離開過幽蘭苑,好像忽然之間琦妃就盛寵了,連獨寵這麼多年的沈貴妃都比不上。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蕭康帝身旁的琦妃,卻都有眼力勁兒的沒提這回事。有些相熟的,也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在心裏感慨,都這麼多年了,這個女人一點都沒變,也難怪蕭康帝能複寵於她。
坐定之後,宮裏的樂師跟舞姬們開始工作,不一會兒就有絲竹之聲傳來,薛蘭兮四顧了一下,發現所有人似乎對這些舞姬的表演都興致缺缺。
等到這些舞姬下去,就會輪到各家適齡的大家閨秀們出來展示才藝,這才是他們關注的東西。
不過今天的表演沒有薛蘭兮什麼事兒,她可是已經許了人家的。
“靖王殿下一直在看你。”薛清宴也來了,悄悄跟薛蘭兮說道。
“也許他在看你。”薛蘭兮瞟了一眼那邊,看到賀仲麟確實在看他們這個方向,就連琦妃娘娘都注意到了。
不過,這事兒她可不想認,所以果斷甩了黑鍋給薛清宴。
薛清宴夾了一筷子桌上的桂花糖藕,歎氣道,“我臉上又沒花,誰會看我。”
“誰說你臉上沒花?你可是皇上欽點的探花。”薛蘭兮忍不住偷笑。
方才的時候,不少大家閨秀都偷眼往這邊看,甚至有膽大的正大光明的跑到薛蘭兮跟前打聽薛清宴的喜好。
不過,這些大家閨秀們隻怕要落空了。
先前的時候,薛清宴跟薛蘭兮打賭輸了,商量好了要娶媳婦的,結果薛清宴百般不從,連陸氏都沒辦法,最後隻好由他去了。
“……”薛清宴不想跟自己妹妹說話了,有點生氣。
這邊說話間,就已經開始了諸位大家閨秀們的才藝表演。頭一個是皇上的獨女,文襄公主。文襄公主的母妃死得早,一直養在太後跟前,被太後教的是溫柔善良,素日裏很少出門,薛蘭兮多次到太後的壽康宮也沒見過她。
不過,文襄公主繼承了蕭康帝和她母妃的樣貌,出落得那是一個亭亭玉立,猶如天人之姿。
她一出現,就驚豔了所有人的神思,一支青笛又將所有人給拉回了晚宴之上。
等到文襄公主表演完了之後,不少王公子弟都激動的臉色發紅,想要上前攀談,但是有礙於蕭康帝還在場,所以誰都不敢造次,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文襄公主回到太後身邊。
滿場之中,薛蘭兮大概看了一下,似乎隻有五個人沒有看文襄公主。
三個哥哥,剩下兩個一個是薛清宴,另一個則是宋行漠。靖王,容王,還有豫王對文襄公主的表演沒有什麼特別大的興趣不奇怪,畢竟是親兄妹,就算是有男女大防也能早晚見麵。薛清宴似乎已經有了斬斷塵思,出家當和尚的覺悟,不看文襄公主也不奇怪。
這個宋行漠從一開始就對整個表演都沒興趣,隻專注於研究麵前的那些吃食,這便有些奇怪了。
皇上的女兒都不想要,那想要什麼樣的?
因了在台下看戲,所以薛蘭兮能看到更多的事情。看到眼含吹水姑娘表錯了情,看到興致勃勃的少年郎付錯了意,也看到郎情妾意的小兒女眉目傳情,氣的自家長輩鼻子都歪了。
漸漸的,表演到了尾聲,薛蘭兮還沒看到沈清念上場,於是愈發的好奇,沈清念將用什麼樣的手段去贏的皇上的龍心,能放下對沈家的警惕。
等到終於到了沈清念上台,她一沒有抱樂器,二沒有換衣服,就穿著來的時候那一身上台,對著蕭康帝盈盈行了一禮,歉然道,“陛下贖罪,清念近日侍疾在宮中,並沒有時間準備才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