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斐澤,打我記事起,就在孤兒院裏生活。
簡單,規律,也孤寂。
但,有一天一個十分英俊的大叔站在了孤兒院前,他是笑著的,可是他的眼眸如鷹,而後在一下午各種類似體檢的項目測試後,我和另外兩個夥伴在那天傍晚跟隨他離開了孤兒院。
我們被收養了,但是卻是在一個更大,更像孤兒院的地方。
一共六十個人,都是和我一樣差不多的孩子,當我們像軍訓一樣的被集中起來的時候,那個男人站在那裏對著我們說了一段話。
“從今天起,你們不會再是普通人,你們將會錦衣玉食,你們會接受最好的教育和培訓,所以你們不會再餓肚子,但得到好處的同時,你們得付出,你們得學習各種技能,從保護到殺戮,從理財到管理,從護理到廚藝,總之你們要學會很多,而你們也會擁有很多人不會擁有的高品質生活,而所有的一切都隻為一個目的,你們將為主人效命,或成為他的保鏢,或成為他的仆人,但你們中有一位會特殊一些,他會成為你們六十個人中的頭領,會控製你們六十個人,但同時,他將是主人的影子,你們知道什麼是影子嗎?”
他的疑問讓大家驚詫,在我們混沌的胡言亂語裏,燈照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背後一條長影於地,他指著它:“永不背叛,永不相離,這一生都將追隨,沒有自己。”
那時的我,不算懂,也沒太多的理會,隻知道去學。
我渴望學習,那時並不是為了什麼換取相應的,而是我孤寂了太久,我需要一點什麼東西讓我忘記,在學習中,我發現,我喜歡那種被讚揚的聲音,喜歡那被仰望的眼神。
可是當我從他們當中脫穎而出,當我和其他三個孩子站在一起被送到拳場時,那個大叔再度出現在麵前:“我說過,有一個人會成為主人的影子,而你們誰會成為,就看你們誰願意失去自我,這不是個勉強的事,我要你們自己做出選擇。”
他說完這話後,走了,而後我們被帶到了拳場內裏訓練,但是在等候的時候,我們看到了一間拳室裏,一個和我們一般大小的孩子,正在一拳拳賣力的打向沙袋,而他的眼神,讓驕傲的我,莫名的卑微。
訓練,日複一日,我經常可以看到他,莫家的少爺。
然後我發現,他很特別,他應該和我一樣的孤寂,但是,他愛笑,可是每次都是在家裏,在外麵,他卻是冰冷的,甚至比我,還要冷漠一些。
在訓練結束的時候,那個大叔又來了,他告訴我們,他希望有人自己願意站出來做影子。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夢想,誰願意失去自我呢?在努力的背後,誰不希望有自己意氣風發的時候?在我們的猶豫中,大叔沉默並不催促,而當我們彼此對視掙紮,彼此希望有一個人站出來的時候,他卻從我們的房間前走過,高傲如同王子,連大叔都恭敬的低頭。
莫名的,我站了出去,沒有任何的理由,甚至腦袋裏空空的,我開了口:“我願意做影子。”
……
半年的訓練,如同地獄磨練,但當我被領著走到他身邊時,大叔的聲音很輕:“少爺,這是您的影子,斐澤。”
他抬頭看向了我,卻猛然給了我一拳,沒有閃躲,即便我清楚的看到拳路,聽到拳風,可以判斷出那會有多重多痛,我都沒有閃躲,因為我是影子,那怕他是影子的主人。
拳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身上,在我吃痛的同時,他猛然砸了自己一拳,然後在我的詫異裏,他對我說了一句話:“多謝你的犧牲。”而後他轉身離開。
許久後,我明白過來,我倆個就此一命。
……
他看書的時候很安靜,我會在不遠處默默地相陪。
他賽車的時候很瘋狂,我會在賽場邊默默地揪心。
他煩悶,我陪著,他開心,我看著,他心裏窩火時,我或者陪他打拳,或者聽他傾訴,總之,我形影不離。
轉眼他要出國深造,作為影子,我以潛在的方式隱匿著陪在他的附近,看著他打工時快樂的笑顏,我猜想,他其實很想自己是個普通人吧,因為他會少很多責任,也會得到更多的自由。
很快我的主人身邊多了一個女人。
其實這些年,他的身邊總有形形色色的女人出現,但是主人很特別,和別得上流少爺不同,他幾乎目不斜視,更幾乎尊重到遠離,而當那個女子出現的時候,我看到了少爺的笑,少爺的牽掛,我明確的知道,我的主人戀愛了。
都說,作為影子,得把主人當愛人,這樣才能至死不渝,才能一心奉獻到沒有自我。
我不知道別人是不是如此,我隻知道,我當時沒有難過,反而是開心,因為,我把他更當作自己,一個活在陽光下,不再會孤寂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