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偷梁換柱(1 / 2)

密林中,薄霧繚繞,陽光像一縷縷金色的細沙,穿過重重疊疊的枝葉照進來,斑斑駁駁地灑落在草地上。

炊煙嫋嫋,伴隨著烤肉的香氣彌漫開來,身處逃亡中的八羅孽主宇文東流一臉悠閑的模樣,不停翻轉著手中的野雞串,時不時的刷上香油,灑下香辛料,與虎背熊腰的體型不同,他的烹飪手法相當精巧,足以媲美廚藝大師。

實時把握住火候的變化,宇文東流撕下一條雞腿,遞給了坐在他旁邊的司鏡玉。

司鏡玉沒有拒絕,接過雞腿後,用力吹了吹,然後用手撕下一片片肉條,心的品嚐起來,即便在這個時候,她仍未忘記禮儀。

宇文東流瞥了一眼身邊的女孩,從被劫持為人質開始,這丫頭不哭不鬧,亦沒有試圖偷跑,反倒一直配合他的行動,這種作為人質的自覺,令他事先準備好的一些恐嚇與折磨手段都失去了用武之地。

“丫頭倒是鎮定,不怕我殺了你嗎?”

司鏡玉沒有回答,因為嘴裏有東西的時候不能話,她咽下口中的食物後,才抬頭道:“在你確定自己可以逃生,或者不可能逃生前,你不會這麼做。”

宇文東流聞言,流露出一絲欣賞,許多大人都未必能想通個中關竅,一個孩子卻能看得如此透徹,著實罕見,

“不過,我建議你最好殺了我。”司鏡玉忽然道。

“哦,為什麼?”宇文東流被勾起了興趣。

“如果今你和我都活下來了,那麼將來我一定會親手殺你。”司鏡玉用無比認真的表情道。

宇文東流愣了一下,隨即放聲大笑,如同聽到了一個最好笑的笑話,但司鏡玉卻一點也沒有生氣的表情,就是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抱歉,我不是質疑你的賦,但是你可能沒這樣的機會了,從時間上考慮,你需要二十年才能追上並越我,而我作為世家的公敵,如果二十年後還沒死,那一定是擁有令所有世家忌憚的凡力量——可就算是我自己,對於能否再活二十年也沒太大的信心,世家的力量,某種意義上比國家更可怕。”

司鏡玉緩緩搖頭道:“你錯了。”

宇文東流反問:“錯了什麼?低估了世家的力量,還是高估了他們?”

“時間弄錯了,要越你,我隻要十五年就夠了。”

宇文東流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丫頭倒是有信心,好吧,那我就等你十五年後來挑戰我。”

心情愉快之下,他取下一隻烤好的野雞,嘎嘣嘎嘣咬得脆響,連肉帶骨吞進肚裏。

可就在他準備取下第二隻雞的時候,莫名氣機一閃而過,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冷笑道:“看來這頓飯是來不及吃了。”

他掌心凝勁,一拳搗出,霎時平地刮起颶風,勁力如潮呼嘯湧出,長在正麵的樹木頓遭摧折,一棵棵攔腰而斷,直到一道利光閃過,暴風拳勁被一斬為二,方才潰散消失。

一拳過後,視野頓時開朗起來,兩道人影映入視線,正是燕驚鴻與司鏡熙。

“把玉兒還回來,你的條件我答應了!”

宇文東流探手將司鏡玉抓住,拉到身邊,沉聲道:“我怎麼覺得是談判破裂了,要不然你身邊為什麼會多出一位墨家的人?”

司鏡熙將龍頭拐杖往地上用力一杵,道:“因為老婆子不太放心,萬一我放你離開,你卻臨時毀約怎麼辦?以老婆子的本領,怕是留不下你,所以還是請個人來做擔保比較安全。”

“你有了安全,我的安全卻沒了,人和人之間,還是多一些信任比較好。”

燕驚鴻聞言隻覺好笑:“一個殘忍嗜殺,不擇手段,動輒滅人滿門,老幼不留活口,用孩子當人質的家夥有何信用可言?”

宇文東流理直氣壯道:“世家是人類之癌,消滅他們,正是為了讓我們的社會變得更加美好。”

司鏡熙氣洶洶道:“出這種話,老婆子很難相信你會遵守諾言。”

宇文東流舉起司鏡玉,威脅道:“老太太不相信沒關係,隻要你的孫女願意相信就可以了。”

司鏡熙果然露出了投鼠忌器的表情,但燕驚鴻卻是絲毫不受威脅,將背上一看就很沉重的劍匣扔到一邊,並順手從中抽出劍來,真氣一催,利劍出淩厲劍鳴,肅穆道:“這世上豈有向劫匪妥協的道理,唯有不懼犧牲,以狠製惡,方能杜絕悲劇再度生。”

司鏡熙勃然色變:“燕少俠,這和之前好的不一樣。”

燕驚鴻狠絕道:“事急從權,當變則變,對於司家的犧牲,墨家會做出相應的補償。”

話音未落,便是一劍如驚虹貫出,劍尖吞吐劍芒,隱有驚雷之聲,直刺宇文東流。

“這等伎倆以為我會上當嗎?夠種就將這娃娃一劍刺死!”

宇文東流隻當這是對方事先商量好的戲碼,舉起司鏡玉擋住劍路,倘若燕驚鴻真能下定狠心,便能在貫穿司鏡玉後,再重創宇文東流。

“不可!”

司鏡熙大喝一聲,一杖擊向燕驚鴻後背,她明明年已過百,滿頭白,此時乍起爆,行動卻甚是矯健,宛若豹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