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太了,而世界又那麼大,所以我想出去看看。”
司明不想提老妖婆像防賊一樣防著他的那點事,這種齷齪沒必要讓一個女孩子知道。
“可、可是你答應要陪我過生日的。”司花婼紅著眼道。
“陪你過生日是做不到了,但生日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一直帶在身上。”
司明從懷中拿出一對臂釧,遞給司花婼,並吟道:“何以致拳拳,綰臂雙金環。”
所謂臂釧,又稱纏臂金,就是一根金銀帶條盤繞成螺旋圈狀,所盤圈數多少不等,一般三至八圈,也有多到十二三圈,專門佩戴在女子的手臂上。
纏臂金的奧妙在於戴上之後無論從什麼角度看,所見都為數道圓環,而且相互不關聯,宛如佩戴著幾個手鐲般美麗,蘇東坡便曾寫詩雲:“夜來春睡濃於酒,壓褊佳人纏臂金。”
巫家門徒跳舞的時候,經常會戴上纏臂金,以作美飾,因此對司家人來,纏臂金是比較常見的飾品,而司明會選擇纏臂金,主要還是覺得金色卷才是王道——司花婼的金是直,這令他覺得有些遺憾,所以就用帶卷的纏臂金來滿足一下。
司花婼收下禮物,又是開心,又是不舍,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真的不能留下來嗎?”
“水鏡莊是個大籠子,我在裏麵伸不開翅膀,活得很不快活,所以我一直想要衝上藍,自由自在的飛翔。”
“我養過鳥,每給它喂食喂水,它在籠子裏也活得很開心啊,至少它不用擔心食物,也不用擔心遇到危險。”
“知道嗎,當雛鷹成熟的時候,老鷹會將雛鷹推下懸崖,直到它能夠自己飛行,這種殘酷的味道,名叫自由!”司明握緊拳頭道,“鷹的驕傲,燕雀之流是不會懂的。”
“所以,你一定要做雄鷹嗎?”司花婼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甚是惹人戀愛。
司明心中生出幾分疼惜,但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有些東西,是不能放棄的。
“那,你還會回來嗎?”
“會的,等我有能力掙脫牢籠,誰也關不住我的時候,我就會來回來。”
司花婼用力的抹了抹淚水,抽泣道:“那約定好了,一定要回來哦,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放心吧,這次我絕不失約。”司明鄭重承諾道。
這時燕驚鴻從密林中出來,雙手空空,帶著一臉凝重的表情。
“看前輩的臉色,難道那家夥跑了?”
燕驚鴻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我太看孽刑神功的續命之效了,沒想到他在這種傷勢下還能行動,不過原地有留下血跡,應該逃不遠,你趕緊完話,我們立刻追過去,就算是化神強者,也不可能在心髒破壞後活下來。”
“我這邊已經完了,現在就可以動身。”
“對家族沒有其它的留戀?”
“我姐姐是個絕世才,有她在,水鏡莊就有複興的希望,這是我對家族、對母親最大的報恩,如今情義償還,一身自在,誰也不欠誰。”
盡管司家把他關在籠子裏豢養,日防夜防,可終究沒虧待過他,這裏是生他養他的地方,這份恩情司明並不打算否認。
至於老祖宗承諾的可以滿足他提出的任意一個要求,司明會相信她那就是腦子進水了。
對於世家的看法,司明跟宇文東流相同,為了維護世家的利益,這些人隨時都可以撕毀承諾,翻臉不認賬,什麼仁義道德,全是狗屁。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燕驚鴻將破損的翔甲放回劍匣,伸手攬住司明,展開輕功,疾馳而去。
司花婼留在原地,看著快遠去的背影,強忍住的淚水嘩啦啦地流下來,她將手放在嘴邊,大聲喊道:“記住,一定要回來!我會等你,一直等你,就算你忘記了,我也會一直等下去!”
遠方,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那是掙脫樊籠,重歸藍的振翅聲。
“浪花有意千裏雪,桃花無言一隊春。一壺酒,一竿身,快活如我有幾人?一棹春風一葉舟,一綸繭縷一輕鉤,花滿渚,酒滿甌,萬頃波中得自由!”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