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清斜眼瞟了李子明一眼,果然,他的嘴角已經開始抽動。唉!何苦來哉,她早聲明過了,真的沒興趣來看戲,他偏偏不死心非要她來,現在她不看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齊承正很痛苦,簡直生不如死。原本溫玉清一個人用吊詭的目光瞅他就很令他不寒而栗,加上不知湊什麼熱鬧的楚大小姐,就更加的苦不堪言。
不但老板用殺人的目光不時的掃射過來,還有某位不務正業的大律師放著大好的賺錢機會不去把握,動不動就跑到楚氏來閑磕牙,以前怎麼就沒見他對朋友這麼殷勤過?
「老板娘,妳真的不進去看看?總裁的自製力沒那麼好吧?」嗯,他不是借機發泄長久以來的不滿,隻是實事求是的客觀的講。當然了,轉移總裁夫人的注意力是他此時努力的終極目標。
「要發生的遲早會發生,何必跑去插花?」溫玉清雲淡風輕的說,繼續快速的敲打著鍵盤。賞心悅目的美男在前,精彩的好戲在演,她的心情無比愉悅,實在是文思如泉湧。
「可是完全不阻止,太放任了吧?」齊承正苦口婆心的勸,隻求她快快離開自己的視線,否則不知什麼時候裏麵的那頭猛虎就會張開大口將他拆吃下腹,沒瞧他最近工作量爆增,連黑眼圈都冒出來了,睡眠嚴重不足啊!
「回天乏術,聽過沒?」她不是很認真的回應,嘲弄的口吻占了一大半。
「試都不試就認為回天乏術?」李子明現在覺得當初楚天寒加簽的那一紙合同太有先見之明了,照目前這個情形分析,溫玉清要不是缺了感情這根線,就是特別會演戲,或者是根本就不想讓這個婚姻弄假成真,即使她愛上楚天寒。
難道這與她的身世有關嗎?想到她的身世,就忍不住一口惡氣湧上來,那個反追查病毒太毒了,把他的許多重要文件都黑了去,而他又不敢明目張膽的去向當事人要,隻能每天趁著她被某人纏得分身乏術時去她的電腦裏找,可是——她絕對是惡意的,有一次居然提示一句「祝你玩得開心」。
要論惡劣指數,李子明相信溫玉清無疑已是天山童姥級的。
「聰明人就是非常清楚時勢局情,不會傻得去浪費時間與精力。」她笑得意味深長,頗有含沙射影之意。
李子明的俊臉一陣白一陣青的,就像開了染坊。
「老婆。」總裁辦公室的大門霍然被拉開,楚天寒一張臉堪比包公,黑得流油。
溫玉清訝異的眨眨眼,「怎麼,今天提前了啊?」
楚天寒的額角青筋暴現。她果然是有意的,好!真有她的!
「我再也不想當傻瓜了。」楚天寒抓狂的吼,轉身入內將汪娜拎出辦公室,再伸手抓過溫玉清迅速的辦公室,且非常用力顛上門。
楚天碧好心情的揮動手帕送別,「汪小姐一路好走,有空來喝茶。」
汪娜一臉菜色的離開,雖然她被摟進辦公室,但是一進門他就離她遠遠的,而且警告自己安分的待在一邊。她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他是在演戲,至於演給誰看,白癡也看得出來。
辦公室內的兩人各據一方,遙遙相望。
「我的耐心用完了。」楚天寒吼。
溫玉清誠實的點頭,「看得出來。」他比她預想的要沉得住氣。
「我不是妳那見鬼的父母,把妳那一套莫名其妙的愛情觀收起來。」他受夠了,普通的方法對她根本就無效。
溫玉清的臉色微沉,「請注意你的措詞,那是我的父母。」
他挫敗的抹一把臉,「對不起,我隻是想讓妳拋開那段陰暗的過去,這真的很難嗎?」
「至少會比你們破解我的密碼程式要難得多。」她神情黯淡下去。
「我們不是他們,不會步上他們的後塵。」他走上前,想摟她入懷。
她走到落地窗前俯視著樓下的來往車輛與人群,「記得嗎?還有五天我們的合同就到期了,你想毀約?我記得商人是最講信譽的。」人生如果注定要有一段愛情,她寧可收藏在記憶的最深處,夜半無人時獨自回味。
「去他的合同,妳真以為到如今這個地步,我還可能執行那個合同嗎?」
「合同是你擬定的,你應該不會想自打嘴。」溫玉清頗冷靜的看著他。
「這就是妳故意讓我知道妳真實資料的原因?」他挑眉,為自己的這個猜測而蹙眉。
她嘴畔暈開一個淺淺的笑容,「好歹我們夫妻一場,你既然這麼想知道我的來曆,於情於理都應該滿足你這個心願,不是嗎?」
「但是妳黑了子明的檔。」楚天寒的目光瞟向辦公室外的李子明。
溫玉清臉上的笑容擴大,「那是他笨,用自己的電腦追查的緣故。」
楚天寒的神情凝重起來,「我知道,妳是想讓我打消留住妳的念頭,妳的祖父是個相當難纏的人物,妳想讓我知難而退。」
「不,他隻是太冷血無情,隻知道讓人無條件的服從他,從來也不想去妥協,而這恰恰害死了他唯一的兒子,也間接害死我的母親,更讓我永遠也無法原諒他,即使他是這世上跟我血緣最親的一個人。」
「可是,他並不想放過妳。」他的眼神銳利起來。任何一個想傷害他心愛女人的人都是不能被原諒的。
溫玉清悄悄闔了一下眼瞼,幽幽的道:「他是個永遠也不會認錯的人,即使那錯像天那麼大,他也寧可永遠錯下去。」
「他找到妳了嗎?」他的嗅起來,聲音有些發顫。
她抬起頭,淡淡的一笑,「該來的遲早要來,我們祖孫之間的恩怨始終是要解決的,否則都會永遠睡不安枕。」
「妳平時挺能睡啊。」對她睡眠不好的說詞提出異議。
她橫了他一眼,伸伸懶腰,「苦中作樂聽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