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仁裏的薄冰慢慢化開,似乎對這樣的氛圍很是享受,可宗夏卻慌張的很,眼睛眨了眨,指著他手中的小盒子轉移話題道,“這個盒子是幹什麼的?”
沈月蒼聞聲低頭看了看,隨手把紫盒子扔給了她,“給你的。”
宗夏接過他拋過來的小盒子,好奇的打開看,盒子裏靜靜的躺著一枚戒指,戒身嵌著一圈圈耀眼的鑽石,光芒璀璨如深夜裏的星光,象征著永恒不滅,代表了他無聲的承諾與期許。
她捏著那枚小小的戒指發呆,心中似有暖流淌過,眼角溫溫的,視線竟跟著模糊了起來……
可轉念一想起他剛才扔戒指的那副德行,心底的感慨和感動便消散如煙雲,更覺得有些哭笑不得--戒指一丟,一句“給你的”,這家夥求婚還真是隨便啊……
沈月蒼發動汽車準備出發,一旁的宗夏身材修長白嫩的手指頭輕輕戳了戳他的手臂,癢癢的觸感惹得他微微皺眉,側頭看去。
“你幫我戴上唄?”宗夏把那枚精致小巧的鑽戒舉到他麵前,笑容淺淺如泉水般清澈湛藍。
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可能是心底那點微弱的少女心在作甚,或多或少也希望結婚能夠浪漫一些,哪怕沒有盛大壯麗的婚禮,至少戒指得是他親手戴上去的。
沈月蒼細細打量那戒指一番,也沒有過多的扭捏造作,幹脆果斷的拿過來替她套上了左手的無名指。
他的手掌有些粗糙,寬大修長而充滿了力量,指腹一層薄薄的繭,同樣在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同款的戒指,想必起宗夏那枚的精巧華麗,他的要顯得低調內斂許多,如同他謹慎的為人一般。
越野車緩緩行駛著,穿梭過大街小巷,宗夏則撐著頭靠在窗邊欣賞著風景。
原來真的到了結婚的這一刻,心中那些煩悶害怕和不確定都消失不見了,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
二人到了沈月蒼所住的公寓樓下,有他幫忙拿著行李,宗夏則腳步的輕快跟在他後麵。
“你自己熟悉一下吧,把這裏當成自己家就好。”
沈月蒼冷冷的開口,順手遞給她一把房間的鑰匙,之所以會開口說話,也是怕她覺得不適應。宗夏趕緊點點頭。
他的工作似乎很忙,接了個電話之後便說要去公司一趟,宗夏想了想之後,解開自己身上的外套遞給他。
“這個還給你吧,我自己有帶衣服來。”
沈月蒼緩慢而猶豫的接過衣服,視線匆匆掃過她胸前薄薄的透明衣料,停頓了片刻,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抖開外套自己穿上便出門了。
他走之後宗夏頓覺身邊的空氣輕鬆了不少,兩人共處一室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緊張。
舒展了手腳,宗夏把自己的行李箱打開,換了一身簡約的居家服,望著臥室裏的衣櫃思量著要不要把自己的衣服掛上去。
想想還是算了,自己才剛剛搬過來,對沈月蒼的一切生活習慣都還不熟悉,也不好隨便去亂動他的東西。
雖說這裏隻是公寓,房間的麵積還是很大的,屋子裏整潔幹淨一塵不染,連被子都被疊的一絲不苟,這讓宗夏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她原以為像沈月蒼那樣的人會比較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卻沒想到生活中處處都很仔細。
幹淨歸幹淨,看上去卻感覺少了份什麼。
規規矩矩的擺設,深藍色遮光窗簾把陽光一絲不漏的阻擋在外,冰箱裏也全是冷凍食品和麵包,沒有新鮮蔬菜,空曠壓抑中一切都顯得死氣沉沉,跟沈月蒼本人一樣冷冰冰,少了一份生氣。
宗夏這樣想著便拿著錢包出了門,到大街上采購一番,買了許多蔬菜瓜果和鮮肉,還順帶搬了幾顆青蔥的小盆栽回來,拉開窗簾讓它們舒服的曬太陽。
綠油油的小葉子反射著陽光的潤澤,宗夏給它們澆了些水,抬頭看時間已經五點多,便動手開始做晚飯。
隻是不知道沈月蒼什麼時候會回來,想給他打電話問問卻又覺得不知如何開口。
就好比兩個互相不熟的陌生人突然住在了一起,其中一方突然在下午打電話問“你幾點回來吃飯啊”,真是怎麼想怎麼詭異。
但要她完全不聞不問不關心對方吃了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好歹也有夫妻之名啊!
宗夏隻好做了兩人的份,吃了自己的,然後把沈月蒼的那份給放進冰箱,等他想吃的時候再熱來吃就行了。
沈月蒼一忙便忙到了晚上,他已經習慣經常如此。
如往常般開車回家,打開家門,屋子裏漆黑一片他也沒有要開燈的意思,熟練的趁著黑暗摸索到廚房打開冰箱大門拿出塊麵包來填充饑餓的肚子。
身後有悉悉索索的響動傳來,他停下動作警惕的回頭去看,漆黑一片中一個小小的輪廓站在門邊,晃晃悠悠的朝他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