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偷鐲子的風衣男(2 / 2)

時依雙手顫抖著從懷中拿出藥來,細長的雙手卻無力的怎麼也擰不開瓶蓋,宗夏趕緊把瓶子奪過來幫她打開,“幾、幾片?”

時依嗓子裏是巨大喘息聲,說不出話來,隻用手伸出食指來,彎曲著微微顫抖。

宗夏飛快的倒出一片藥塞到她手中,四下望去周圍滿滿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群,也沒地方有水可以喝,正急的滿頭大汗,卻見時依把藥喂進嘴裏生生的咽了下去……

光是想想,就能體會到這病帶給了她多少痛苦折磨。

吃了藥平複片刻之後,時依總算能重新開口說話,隻是聲音聽上去依然很虛弱,“宗夏,你……快去把沈爺爺的鐲子追回來,不然他要……咳咳,要難過的……”

“那我去了……你自己小心一點,坐這不要動……”宗夏眼含淚水點點頭,扶起時依到一旁樹蔭下的長椅坐下,自己則轉身繼續朝著路口追過去。

她離去不久後,周邊圍觀的人群逐漸隨流散去,時依在樹下靠在椅子上閉上雙眼小憩,呼吸漸漸平靜下來。

一束幽靈般的身影從她眼前晃過,略過了她而在旁邊的位子上坐了下來,敲著二郎腿,手搭在她的身後。

“你沒事吧?”他的聲音幽然傳來。

時依緩緩睜眼看去,唇邊笑容不減,“死不了。”

兩個人的表情極其相似,坐在枯黃枝落的梧桐樹下,畫麵透著一絲怪異。

如果宗夏也在場,就會發現這個和時依說話的男人便是之前在玉器店門口撞到她並且偷走了玉鐲的人。

“為了演戲連命都搭上了,你還真是拚。”男人理了理風衣領口,腦袋縮了縮,似乎很怕冷。

“不要廢話,答應過我的事就趕緊去做,一會她跑遠了。”時依眉頭輕皺,捂著嘴又輕咳了兩聲。

男人翹著的腿放了下來,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似乎是想給她施加一點壓力,口中不滿的抱怨,“明明是求我幫忙還不溫柔一點,不怕我一生氣反悔了?”

“怎麼會?”時依笑容越發明顯了,“你不會不管我的,對吧,誰讓你是我哥呢?”

男人無奈的搖搖頭,對自己這個妹妹一點病發也沒有,脫下身上的大衣蓋在她身上,順帶把趁著宗夏不注意拿走的木盒子交給她,“行了,這個給你,剩下的我去辦,你繼續呆在這裏休息吧。”說完便朝著宗夏離去的方向走過去。

“時遷……”時依似有擔憂的喚住了他,猶豫道,“演戲而已,你別傷到她了。”

時遷聞聲回過頭,挑眉戲謔道,“你是真於心不忍,還是怕她受了傷沈月蒼會心疼?”

時依臉上露出些許不耐煩,輕輕哼了一聲,懶得去回答他,自顧自的閉上雙眼繼續休息。

……

下午一點左右,正午明媚的陽光偏西,高聳入雲的大樓夾縫中,一抹孤零零的人影彷徨無措的挪動著。

不知不覺中走到了人群稀少的巷子中,宗夏原本是抱著他偷了東西肯定會朝沒人的地方跑的想法追過來的,走到了這一步,卻發覺四周陰森森的變得恐怖起來。

樓房太高,連陽光都照不進底層來,複雜交錯的陰影一層蓋著一層,初秋時節,溫度卻異常冰冷,陰鬱幽寒。

多少次心中生出退卻的想法想要一走了之,可一想到那隻玉鐲對老爺子的意義,一想到沈月蒼和她在八角亭下說過的故事,一想到沈奶奶臨終前對家人的不舍與牽掛,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樣離開,否則不僅僅是老爺子難過生氣,就連自己心中也深深的過意不去。

她幻想著假如那鐲子是父母留給自己的,自己一定拚盡全力也要把它奪回來,抱著這樣的心思,心裏麵的底氣足了許多,腳下的步子也越發大膽起來。

身後隱約傳來腳步聲,在幽靜的巷子裏顯得格外刺耳,她心髒都揪成一團,屏息凝神回過頭去看--

豎領風衣隨狂風舞作,壓低的帽簷下是一雙冷佞的雙眼,透射著危險的訊號,在他麵前,宗夏感覺自己如同螞蟻麵對著一座大山。

“你……”宗夏本能的生出畏懼,向後退了一步,又突然想起自己追過來就是為了找他的,於是鼓足勇氣顫顫巍巍的開口,“我的包裏的盒子,是不是你拿了?”

“沒有啊--”他靠在牆壁上斜斜的眼神望著宗夏,尾音拖得長長的。

“不可能!我除了你之外沒有接觸過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