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速疾馳的邁巴赫最終在一棟精簡的別墅前停了下來。
宗夏神色不明的看著眼前的房子,跟在沈月蒼身後,懷抱著小花盆,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速度緩慢至極,他實在是看不下去,折返回來,又一次橫抱起她走進屋子。
屋子裏的東西一如既往的簡單,除了一些必備的家具電器之外便再無其他,整齊的擺放更是像極了他霸道而有條不紊的作風。
他之前說“回家”,便是指這裏麼?
宗夏坐在深藍色沙發上,桌上擺著她的小花小草,望著這個所謂的“家”是一片陌生的景色,滿目都是疑惑。
沈月蒼不知從哪找來一件讓她換洗的衣服,扔到她身上,連衣服帶著人一起抱到了樓上的臥室。
整個過程宗夏都是不發一言的,可看到臥室之後她下意識的就慌了……
他他他他……又想幹嘛?
好在沈月蒼並非如同她所想象的一樣有什麼不對勁的想法,隻是冷冷的問道,“你要去洗澡麼?”
宗夏想起自己白天還在荒郊野嶺吹冷風,差一點就把小命給丟了,身上也是染了一層髒兮兮的泥土,便怯生生的點了點頭。
沈月蒼轉頭把浴室大門打開,將她抱到門前放下,便淡然的坐到房間角落小小的辦公桌上對著筆記本電腦屏幕研究起來。
她收回目光,扶著牆壁一蹦一跳的走進浴室,片刻之後便傳出了水流聲……
當然,隨著流水聲傳來的,還有一聲驚呼,夾雜著瓶瓶罐罐倒地的聲音。
他微微皺眉,起身走向浴室,毫不避諱的打開大門便望了進去。
噴散而出的水蒸氣如同白霧朦朧,空氣中彌漫著沐浴乳似有若無的馨香味道,還有地板上晶瑩剔透的水珠呈噴灑狀,以及掉了一地的瓶子。
宗夏也同樣倒在地上,白嫩光滑的肌膚一閃即逝,沒想到他會突然跑進來,趕緊用浴巾把自己裹了個密不通風,同時眯著一隻眼睛望向他,為自己解釋道,“我……剛剛洗頭的時候眼睛進水了,沒有看見……”
沈月蒼默不作聲的走進浴室,將地上跌倒的瓶瓶罐罐重新放好,望了一眼地上的她,濕答答的發絲凝出水珠,順著滑落滴在半露的香肩,眯著的眼睛似是進了水,神情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無辜。
“要幫忙麼?”他冷冷的問道。
宗夏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連擺手,“不、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然後,仿佛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可以,她攥緊了身上的浴巾,扶著牆壁緩緩站起,盡管腳腕處的脫臼已經被沈月蒼幫忙複位,可還沒好徹底之前,依舊隱隱刺痛,她的眼底布滿痛苦,依舊緊咬牙齒不哼一聲。
在他麵前,她大可不必故作堅強,有什麼苦痛委屈或是難過都可以毫無忌憚說出來,可偏偏,這些日子她就跟吃錯藥了一樣,像是變了個人,處處對他小心謹慎。
說好聽了,是不想要麻煩他,說白了,就是見外。
他們可是夫妻,有結婚證的!可她如今像是把他當作一個外人來對待,讓他怎能不氣?
“我幫你洗。”他的語氣毋庸置疑,先前的那句疑問仿佛隻是走了個過場,不管她同意不同意,都隻有安分接受這一個下場!
宗夏百般無奈,明明心中對他滿是怨氣,卻因為實力太微弱而不得不屈服,偏偏腳還給扭了,想跑也跑不掉。
自己這是被他抓到手上放不開了麼……
她再不情願,也隻能咽下滿腔的不甘,老老實實坐在小板凳上,任憑他將自己的頭發打濕,再擠出洗發精來揉搓著。
他一個大男人,平時洗頭也就是隨便撓兩下,從沒有機會給女生洗頭,從沒有麵對過長發,動作自然顯得很笨拙,敷衍了事般隨便搓了幾下便將泡沫淋去。
此時的宗夏當然也管不著到底洗幹淨沒,隻希望這一切趕緊結束。自己在他麵前顯得很局促,她情願自己一個人呆著。
終於將頭發處理幹淨,宗夏心中還未鬆一口氣,他又轉身去給浴缸放滿了水,熱騰騰的水蒸氣在整間屋子蔓延開來,目光所及之處均是一片白色蒼茫,朦朧似霧。
他轉身去解宗夏身上的浴巾,這一舉動可算是出乎她的意料,盡管表情依舊僵的很臭,臉頰卻不受控製的發起燒來。
她伸手截住了他的手,別過頭去,“不用了,我自己洗。”
他對宗夏故作冰冷的姿態極為不喜歡,手中的力道強硬,態度更是堅決,“怎麼,又不是沒看過。”
她臉上的紅雲燒到耳根,死都不願意挪開手,這一次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不想再跟他和時依拉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