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染冷哼,接過茶杯一仰而盡,回頭去望時依卻朝著大門走去,不由得出聲道,“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時依微微撇嘴,宗染既然是棋子,她自然不需要告訴她接下來的打算,隻是揮揮手說道,“這段時間你先顧好自己的事情吧……最好把懶散的性格收一收,光靠貪玩可是無法達成心願的。如果將來看你表現合適,給你一個更高的位子坐坐也不是不可以的。”
更高的位子?她是指什麼?
就算她的手再長也不可能伸到葉氏集團插手公司內部的升遷吧?
疑惑歸疑惑,宗染沒有開口去問。時依給她的神秘感太強烈,似乎是一個無法看透的人,既然猜不透,就幹脆不去猜,反正隻要她承諾過會幫自己對付宗夏就好了。
“對了……”時依的天藍色高跟鞋頓住,一個回旋望向宗染,清澈的眼神透著陰冷,歪著腦袋眨眼道,“我有一點好奇,為什麼你會這麼討厭宗夏呢?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姐姐啊……”
宗染眼神一滯,仿佛想起了什麼痛苦的過往,撇開目光,眉宇間皺著一抹厭惡,“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沒有必要告訴你吧?”
“好吧,你不願意說,那就不說。”時依微微點頭,並沒有做過多的糾纏。她隻是輕微的有些好奇而已,但對她來說也並不是什麼非要弄清楚不可的事情,她對外人的事情本就漠不關心,如果不是牽扯到宗夏,她才懶得多此一問。
時依離開之後,整間屋子的氣氛都變得輕快了不少。跟那樣一個冷血的人呆在一起讓宗染渾身都感覺難受,特別是臨走前那一問,讓她響起小時候她不願麵對的曾經,就更加對時依沒有任何好感。
“為什麼要恨宗夏--”宗染目光淒然悠遠,嘴邊緊抿的諷刺怎麼也抹不開。
如果不是宗夏母女倆,她的母親就不會死,叫她怎麼能不恨!?
……
從宗染住處回到家裏的宗夏仿佛朝夕之間丟了魂魄,整個人都像是被抽了骨頭一般踉踉蹌蹌,目光呆滯,不願意去想、去麵對剛剛發生的事情。
宗染所說的話讓她無比難受,也讓她終於明白,原來從小時候起,從兩個人第一次見麵直到現在,小染都是憎恨著她的。
也就是說,過去那些要好美麗的回憶都是假的,隻是她一廂情願的幻想。現在的她似乎不敢再去相信,什麼才是真的。
沈月蒼從公司回來便見她一臉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上發呆,出聲問道,“你怎麼了?”
宗夏依然處於靜止狀態,直到他開口重複了一遍,並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臂之後,這才猛地驚醒過來,倉促的抬起頭,連聲道,“啊……我沒事……沒事!”
出去買個東西,把魂都買丟了?
沈月蒼幽邃的目光四處打量一番,故意挑弄道,“你買什麼了?”不是說出去買東西,怎麼兩手空空回來了,很顯然這又是她為了撒謊才找的借口。
果然,不擅長說謊的宗夏一聽這話便結巴起來,手指頭不自然的擰在一起,“我……忘了拿回來了……剛剛走得太匆忙,被我忘在出租車上了。”
沈月蒼沉默不語,隻是低眉繼續盯著她看。最終宗夏實在是受不了他探究的目光,一鼓作氣幹脆把自己偷偷跑去見宗染的事情交代出來,頓時覺得輕鬆多了。
“月蒼,我一直都搞不懂小染為什麼會討厭我,阿洛說她可能是因為她母親的事情才對我有這麼深的恨意,可是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問外婆,她也不肯告訴我,現在看來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才對……”宗夏滿臉懊悔,既然這件事情連當時年幼的小染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卻為什麼半點都沒有聽說過?
沈月蒼聽說這一切之後並沒有露出多少太多神情,早在當初第一次見到宗染的時候,他就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女人從內至外都對宗夏很不友善,不知是因為她太善良,還是因為她其實心裏都知道,隻不過一直不願意去麵對,所以一直表現得跟什麼事都沒有一樣。
關於老一輩的恩怨情仇他就更加不清楚了,為了分散宗夏的注意力,他把剛才接到電話的事情告訴了她。
“這件事暫時不要去想了,爸媽讓我們明天過去吃頓飯,你準備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