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仿佛有一口火山要爆開一樣,沉悶積鬱讓人難受,她原本希望能從小染這裏得知事情的真相,找到時依教唆她的證據,可沒想到反而刺激了小染,將唯一的希望落空。
走出醫院,宗夏抬眼望著逐漸暗下去的天色,天際邊兩朵白雲孤零零的飄浮,壓抑的氣氛讓她忍不住想要大聲尖叫,張了張口,卻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對這個世界的絕望,已經漠然到連淚水都變得吝嗇起來。
飄飄蕩蕩的身體繼續向前走,一步一步邁下台階,低垂的視線中,一隻修長的手臂忽然出現在眼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那件黑色的大衣看上去很眼熟,她的目光順著攀上麵前的人,高大的身影背光而立,輪廓透著餘霞的微芒,寬大的風衣隨著微風飄飄擺擺,緩緩向前伸出的手就像是在迎她入懷一般,溫暖柔情到令人眼眶酸酸的。
她深吸一口氣,克製住自己撲進他懷中的衝動,放緩了聲音,“有什麼事嗎?沈先生?”
她疏遠的語氣盡管已經在沈月蒼的意料之內,可當她真的站在自己麵前,用如此冷漠的態度對待他的時候,心中依舊一陣沉痛。
“為什麼不接電話?”
他低啞的聲音響起,沒有質問,也沒有不滿,讓人聽不出半分情緒。
“不想接陌生人的電話而已……”
宗夏話音剛落,眼前的人便伸手摟她入懷,勾起她精巧的下巴,居高臨下的逼視著她,“玩夠了嗎?跟我回去。”
感受到身邊人群中的指指點點,宗夏別開腦袋一把將他推開,躲避著他灼灼逼人的目光,語氣依然冷厲,“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離婚協議書我也已經簽了,我們倆個人以後再無任何瓜葛……”
“你說的是這個?”沈月蒼冷哼一聲,從懷中取出她早晨扔給他的那份離婚協議。
宗夏不明所以的望著他,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在她疑惑的目光注視下,沈月蒼翻開那份離婚協議書輕歎道,“你以為這是日記本麼,隨隨便便就簽上自己的名字?”
“你以為你一個人簽了字,這婚就能離了?”
宗夏眼角輕跳,早就料到他不會輕易地答應,故作鎮定開口道,“我問過了,隻要分居兩年就可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沈月蒼忽然動手將那份離婚協議書撕得粉碎,揉成一團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轉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她,棱角分明的臉上神情陰暗,“你有本事就分居兩年給我看看?”
未等宗夏作答,走到麵前的他彎下腰去,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扛在身上,轉身就走。
聽著耳邊的驚呼聲聲,宗夏冷漠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慌亂,使勁掙紮著,“你放開我!”
沈月蒼對她的抗議聲充耳不聞,繼續前行,宗夏緊咬著嘴唇,捶了他一拳,“你不嫌丟人啊!這麼多人看著呢!”
她的一拳即便用盡全力對他健碩的身體來說也不痛不癢,反過來噎她一句,“你都不覺得丟人了,我有什麼丟人的。”
沈月蒼輕鬆的將宗夏扛到停車場,一路上引來路人的駐足圍觀,哪怕宗夏已經生無可戀,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坐好。”沈月蒼把宗夏扔上車,自己從另一邊上來,見她身體僵著一動不動,又靠過去幫她係好了安全帶,這才發動汽車向前駛去。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宗夏像個機器人一樣僵住身體板著臉。
“哦。”她的抗議隻換回了這樣一個字。
宗夏瞪了他一眼,自己在他的麵前總是有一千一萬個道理也說不清,實力差距擺在那裏,身為弱者的她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隻要出現分歧他就直接來硬的,她即便想跑也跑不掉……
心中覺得憋屈的她幹脆垂著腦袋不說話,生悶氣。
事實證明弱者也不是一點反抗的權利都沒有,至少在一個在乎自己的人麵前,還有有辦法可以反抗的。
比如說,絕食。
宗夏被沈月蒼強行扛回了沈府之後,便一頭躺在床上,不說不笑,不吃不喝,除了還保有呼吸和心跳之外,跟一個死人沒什麼區別。
沈月蒼即使再強悍,她咬緊牙關不吃飯,他總不能掰開了往裏塞,兩個人互相賭氣,於是乎,他也幹脆絕起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