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法?殺人當然犯法了,可如果你死於意外……那後果就用不著我來承擔了!更何況……”
林子筱高跟鞋與地麵碰撞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寧靜,隻剩下耳邊起伏的心跳聲。
“你認為殺了人就一定會受到製裁嗎?哈哈哈……我是該說你單純,還是該說你蠢呢……”她接下來幾乎將宗夏推入了無邊地獄。
“記得時依嗎?那個害死了你外婆的女人,為什麼她到最後也沒有受到法律的製裁?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害死一個人的方法有千百種,不一定都要親自動手的……”
時……依?
關於這個名字的記憶太過久遠,宗夏在腦子裏搜索了好一陣才猛地想起來,更加驚恐的目光刺向林子筱……
她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測,林子筱的笑容格外陰險,紅唇輕啟,“難道不是嗎?宗夏?”
後兩個字,如同鐵錘一樣擊打在她的心髒,湧向她的不僅僅是那些可怕的回憶,還有一種被扒了衣服扔到大街上一樣的羞恥感……
她埋藏在心底最深處、最不可觸及的秘密,就這樣被人輕易地挖了出來,連帶著曾經受過的傷,鮮血淋漓的擺在她麵前……
“你胡說!你知道什麼?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宗夏雙目赤紅,緊繃的情緒一下子崩潰了,“什麼宗夏,什麼時依……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林子筱你看清楚了,我叫夏夏!”
林子筱麵帶微笑的看著宗夏對自己張牙舞爪,仿佛這樣折磨她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
“不要逃避現實了,你的事情不止是我,全世界都知道了,你覺得除了你自己之外,還能騙過誰?”
全世界都知道了……宗夏狂怒的神情漸漸轉為慘白,目光灰暗……
這是不是代表,沈月蒼他也知道了?
不不!不會的!他如果真的知道了,絕不會瞞著自己,絕不會這麼平靜!
以他的性格,一定會毫不猶豫找她把事情問個清楚,他不是那種心裏能藏事的人,沒有那麼多的居心叵測……
林子筱從她的眼神中似乎讀到了什麼,她毫不仁慈的繼續在宗夏的傷口上添一道疤,
“你猜的沒錯,月蒼身為沈氏的總裁怎麼可能連自己女人的新聞都沒聽說過?他其實早就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知道他為什麼不跟你坦白?”
“因為他覺得沒必要跟一個欺騙他的女人掏心掏肺,在他眼中你隻不過是一個小醜,假裝死掉又用新的身份接近他,他等著看你精彩的表演而已!”
“你胡說!”宗夏幾乎是吼了出來。
盡管各種可怕的猜測早已經在她心底纏繞,可她就是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就像林子筱所說的。
自欺欺人。
林子筱覺得沒必要再跟一個將死之人廢話,宗夏絕望痛苦的神情讓她前所未有的痛快,仿佛這些日子收到的屈辱都是值得的!
在林子筱一聲令下之後,一行人繼續帶著宗夏前行,他們上了一輛黑色轎車,飛速駛往郊區。
林子筱的注意力全放在怎麼折磨宗夏的念頭上,全然未覺在百米之外,有一輛不起眼的麵包車跟在他們身後。
宗夏的手機響起過好幾次,林子筱望著屏幕上沈月蒼的號碼,皺著眉不耐煩的按下關機,扔到一旁的角落。
沒關係的……隻要等到夏夏死於意外的消息傳到他耳中,他很快就能忘了她,就像當初他也一樣能忘掉宗夏……
林子筱在看到宗夏的新聞之後第一時間派人找到了那個記者,了解到很多關於宗夏曾經的事情,也同時知道了為什麼沈母會讓自己去接近沈月蒼。
因為她的這張臉,和過去的宗夏一模一樣。
這樣是不是就代表著隻要真正的宗夏死了,她就能代替宗夏的位置,陪在沈月蒼身邊?
她從來都不介意做一個影子,隻要能夠達成目的,她什麼都願意去做!
汽車隨著盤山公路緩緩向上,正當林子筱沉浸在自己的計劃中無可自拔的時候,車身猛地停住,向前的慣性使她一頭撞在玻璃上。
“搞什麼鬼啊?”林子筱對著駕駛座上的人抱怨。
“小、小姐,前麵有人!”
林子筱微微一愣,什麼人會在這種時候跑出來搗亂?
她的目光向前看去,蜿蜒曲折的道路上,一輛灰色麵包車恰好橫在他們麵前,瞧那架勢是有備而來了!
難道是來救宗夏的?
林子筱瞥了一眼後座的宗夏,沉思片刻還是決定先獨自下去一探究竟。
“你們幾個看好她。”
她丟下一句便在沙塵滾滾之中跳下車去。
走到麵包車前,她不敢離得太近,提高了聲音詢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擋路?”
回答她的,是一聲開門聲。
一個消瘦而高挑的紅色身影從車上竄了下來,撲到林子筱身上就是一陣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