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從山上滾下來的時候,碰到了什麼尖銳的石頭。
西門築眉頭緊皺,眼神深黑:“為什麼不上藥?”
蔚南風目光有些閃躲,卻努力讓自己顯得理直氣壯:“這算什麼傷啊?我,我可是將軍,區區一點小傷就能要我的命不成?”
西門築頓時臉色鐵青,怒極就會口不擇言:“我才知道你這麼自以為是,愚不可及。”
“你……”
蔚南風低下了頭,有點委屈地輕聲嘟囔道:“誰真的那麼蠢啊,治傷口的藥很少好吧。”
省著藥給他用,還這麼凶她。
算了,看在他不知道的份上,不跟他計較。
“你要我背還是我抱?”
看著她低頭不語的樣子,西門築開口問道,聲音不知為何,比之前柔和了幾分。
“啊?”
“去找草藥。”
她“哦”了一聲,隨後仰頭:“你扶我吧。”
背和抱都太親密了……雖然他一直說她是她的妻子,可是到現在為止,她還是沒有對他產生很特別的想法,連所謂的怦然心動都沒有。
“那我抱你。”說完就蹲下腰來。
“……”
看來是躲不過了,她手推拒地抵抗在他胸前:“你還是背我吧。”
那就把他當共患難的兄弟好了,抱什麼的,真的太曖昧了。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一隻手滑進她腰後,一隻手伸進她膝蓋窩,將她打橫抱起。
“……”不是問她要抱還是要背麼?本來就想抱她,還非要給她兩個選擇,臭男人。
不知道怎麼的,這山裏的草藥很少,連最普通的止痛的草藥都沒有,忙活了一個上午,西門築才找到兩株蔚南風之前給他用的草藥。
回到山洞後,西門築拿著那兩株草藥,一言不發地望了蔚南風良久。
“這就是你不上藥的原因?”他靜靜地看著她,終於開口。
“什麼不上藥原因?”她裝傻。
“我知道了。”他淡淡地說了一句。
“知道什麼?”
他沒在說話,手伸出來,想摟住她,卻不想在這樣的時候弄得她發火,手最終落在她的頭發上,給她輕輕地順了順頭發。
即便他知道,關心他,將藥留給他用,不過是一向知恩圖報的她感念他在生死關頭引掉弓箭,救了她一命的無形報答,但還是感受到了驅散不開的溫暖。
他的丫頭,無論怎樣,就算不記得了,就算受過傷,也還是,一如當年般溫暖晴明。
西門築將草藥搗碎,皺著眉頭洗幹淨蔚南風血糊糊的小腿,將草藥敷上,扯下自己一片衣擺,給她包紮好傷口。
微垂的睫毛投影下來,使得他五官越發像雕塑一般俊美立體,他定定凝眸,認真的時候,散發一股令人沉淪的男性魅力。
“說來也巧,記得一開始遇見你的時候,經曆了一些事情,也是和你掉在了山洞裏,想想那個時候,五年過去了,最大的感觸就是你一點都沒變。”
無論如何被讚美都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蔚南風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心裏卻並不麵上那樣淡定不驚。
“碰一下你,就砰的一個大巴掌甩過來,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你脾氣都大得嚇人。”他微微一笑。
“……”在他沒注意她的時候,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當時就想,這麼凶的一姑娘誰娶了誰倒黴,沒想到……”他沒說下去,卻似有感觸地笑了一下。
蔚南風想開口,卻看到了男人望向她的眼睛,那是一雙星辰一般的,深不見底的眼睛,帶著毫不掩飾的溫柔與寵溺。
她閃避地低下頭:“很抱歉我什麼都不記得。”
修長的食指挑起女子精致下頜:“我會讓你全都記起來的。”
她握住男子的指頭,然後推開。
“堇程哥以前給我找來了很多大夫,一個個都沒有辦法,就算吃藥了針灸了也還是沒有用,大夫們說我很有可能就一輩子恢複不了記憶。”她淡淡地敘說道。
身體掉進一個溫柔的懷抱,他的聲音也是極溫柔的:“沒關係,我會把以前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你,所以不要覺得困擾。”
猶豫了一下終究推開他:“或許以前會,但是現在,我一點都沒覺得困擾。”
他微怔,動了動唇,並未開口。
“你聽懂我說的話了嗎?”她抬眸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