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震耳欲聾的聲音在蔚南風的耳畔響起。
男子的臉俊美而蒼白,眼裏含著痛楚,卻是那麼堅定執著,鮮血,順著他精致的下頜緩緩淌下,打濕了蔚南風胸前的衣襟。
有人來抓西門築,想把他從蔚南風身上提開,可是他卻緊緊地護在蔚南風身上,肩胛骨處傳來骨骼錯位的聲音,他麵色慘白,卻紋絲未動。
眼見無法挪開,砰的一聲,惱怒的黑衣大漢一棍砸下,西門築登時嘔出一口鮮|血。
“西門築,你讓開,求求你……”蔚南風幾乎是哭著求他的。
他的臉好白,他的身體好冰,他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不要命!”伴隨著黑衣男子中的一個的怒叫,一個棍棒帶著猛力砸下,目標竟然是西門築的頭部。
瞳孔一縮,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抱住西門築的身體閃電一旋,嘭通一聲,重重的棍棒敲在了蔚南風的頭上,血液登時滾下。
“顏溪!”西門築瘋狂地大吼一聲。
“啊?”
耳畔傳來喧囂的叫聲,很雜亂,像是從另一個世界而來,西門築在說什麼,她完全聽不到,可是她知道他在說話,睜著一雙眸子,茫然地看向他。
耳旁,鮮|血蜿蜒。
“西門築,你在和我說話嗎?”她的眸子聚焦不起來,聲音也相當飄忽。
“南風!”席堇程終於控製不住,失態地跑到蔚南風麵前,將清瘦的女子攬進懷裏。
“南風你不要有事!我求求你千萬不要出事!”
“堇,堇程哥……”她想說話,卻突然找不到自己的聲音,連動動嘴唇,都太費力。
嘭通一聲,席堇程跪在地上,眼眶通紅,眼裏透著哀求:“齊岩,算我求你,有什麼事衝著我來,不要這樣對她!”
久久的,齊岩忽然勾出一笑。
“看這一個比一個情比金堅的,我忽然很想玩一個遊戲。”
“把煌國王爺好生招呼!”
黑衣大漢們自然理解所謂的“招呼”是怎麼回事,把一身是血的西門築拖到一旁,棍棒宛如雨點般砸下。
伴隨著那一陣比一陣強烈的敲打聲,有什麼東西漸漸在顏溪腦海中回放。
“西門築西門築。”
“是不是想要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叫你的名字。”
“我名字很好聽吧?”
“很特別。”
“怎麼個特別法?”
“嗯,通常情況下,父母給孩子取名都寓意很好,很喜慶或者很光明之類的,可是你的名字,西門豬……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時,我忍笑了很久呢。”
“我,我知道……對不起。”
“不,你不知道,你如果知道,就不會認為我在吃那種無聊的悶醋,也不會認為我關心孩子勝過關心你,更不會任性妄為地淋雨傷身。”
“我現在真的知道錯了!我對天發誓,以後要做什麼事情一定會跟你說,絕對不會讓你擔心。”
“不叫西門慶便不叫西門慶,你如此激動作甚?”
“我取名字!”
“依你。”
“就叫……就叫……一個叫西門英!”
“英姿颯爽,英雄才人,倒也不是不可以,另一個呢?”
“西門俊……”
“英俊……你能取得有點內涵麼?”
“那我再想想。有了!”
“一個叫西門聰……”
“另一個是不是叫西門明?”
“為什麼今天帶我出來?”
“今天是秋花節。”
“秋花節?”
“因為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說法,所以,秋花節又叫秋水節,在這一天,男子可以對喜歡的女子表達心意,他們的愛情,也會得到上天的庇護。”
透過迷蒙的記憶,她恍惚看見了那麼多的畫麵,男子背著她,走過川流不息的人群,走過揚花簌簌的樹下,走過山明水秀的湖畔,風華絕代的男子眼底有一絲妖嬈的花意,動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喚她,顏溪。
顏溪。
而腦海中的男子此時已經從記憶中躍了出來,蜷在地上,被人棍棒交加,拳打腳踢。
“不要!”
原本呆愣的,仿佛隨時要倒下去的女子突然站了起來,朝著一大群人的方向奔跑過去,試圖以自己孱弱的身軀拽開那些黑衣壯漢,可壯漢們一揮手,砰的一聲,虛弱的女子就倒在地上,頭上的鮮|血流得越發洶湧。
“不要……不要打了……”淚水順著女子蒼白的臉頰流下,孤立無援的聲音撕心裂肺。
“我叫你們不要打了!”她站起來,爆發出一句大叫,鮮血絲絲縷縷淌下,染紅了她的大半個頸子,看起來觸目驚心的淒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