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顏溪的,是西門築往她額頭上的一個指彈。
她揉了揉微痛的額,剛想反駁,卻聽到男人的威脅:“這麼有精神,不如還來一回合?”
顏溪作小媳婦狀,不作聲了。
顏溪昏昏欲睡的時候,輾轉反側的西門築突然拉住她的手:“起來,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哎呀我好累了,明天再說吧。”顏溪皺了皺眉頭,隱約察覺到男人還是想開口,顏溪眼也沒睜開,摸索著在西門築臉上親了一口,“丘丘乖,娘實在要睡了,明天說啊。”
“……”
看來她已經半隻腳踏進睡眠狀態了。
西門築摩挲著顏溪細瓷般的小臉,雖然很想跟她解釋那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很想給她補全記憶裏缺失的那個部分,可是既然她累了,那有什麼事,就明天再說吧。
西門築總感覺太陽穴在突突跳動,但願,不要出什麼岔子才好。
西門築早上起來的時候,顏溪已經不見了身影。
問下人後西門築才知道這丫頭去花園了。
她似乎很喜歡花,坐在長椅上,凝望著五顏六色的花出神。
察覺到有人在後麵,顏溪回過頭,發現是西門築,她問:“我之前種的那些風鈴草呢?怎麼不見了?”
見西門築沉默,女子緩緩地皺起眉頭:“你叫人拔了?”
“不是我叫人拔的,而是……就是我拔的。”
“為什麼?”她驚訝地說道,轉瞬克製自己冷靜道,“能告訴我原因嗎?”
他突然地看向她,目光沉沉:“顏溪,我問你幾個問題。”
“我愛你嗎?”
她微微攤手,笑著道:“我又不是你,我怎麼知道你愛不愛我。”
“我問,你認為我愛不愛你?”
見他麵容嚴肅,她試探性地問:“出什麼事了嗎?”
“回答我。”
“當然啊,如果我認為西門築不愛我的話,就不會跟你在一起了。”她回答道。
西門築微微緩下神色,繼續問道:“那你認為我愛不愛自己的孩子?”
“天底下沒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吧?”顏溪緩緩皺著眉頭,“出什麼事了,能告訴我嗎?”
“如果有人很愛你,但是因為某些原因,不得已小小地欺騙你了,那你……”
“愛我為什麼會欺騙我?”還不待他說完,她不解地反問道。
他眉心一緊。
“像我喜歡西門築的話,如果你問我什麼事情,我都不會瞞著你或者騙你,因為既然說了喜歡,那就應該很真誠地對待這份感情,不管天大的事情都不要對對方的情感造成傷害,難道不是嗎?”
點頭的時候他臉色有些蒼白:“是,你說得很對。”
“哦,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
西門築正要說話,突然間護衛的聲音橫插而入:“王爺王妃,小世子爺就快到王府了。”
“小……小澤麼?”顏溪明顯激動,轉頭看向西門築,“對了,我給小澤準備的禮物呢,就是我給他做的衣裳還有那些彈珠。”
“在我房間的櫃子裏。”
西門築還剛說完,顏溪就往他的房間奔去了。
因為昨天晚上睡在顏溪房間裏的緣故,所以西門築的房間,顏溪四年來還是第一次進來。
一如記憶中的幹淨整潔,纖塵不染。
順著桌子往上望去,牆壁上空空如也,顏溪思索了一下,那裏以前是不是掛著什麼東西,是什麼來著,畫嗎?
怎麼連這裏的記憶也很模糊呢?
顏溪腦袋有點疼,不去想了,打開了西門築的櫃子,拿出了給小澤做的衣裳和一小盒彈珠。
彈珠是小孩子喜歡玩的,在這個沒有遙控飛機,沒有積木,沒有任何益智玩具的古代,顏溪也隻能送孩子這個東西了,從梁國特意買過來的彈珠,晶瑩剔透,顏色炫麗,小澤應該會喜歡。
裙裾略長,顏溪不小心踩到,差點摔跤,還好穩住了,但卻撞到了旁邊的一個楠木櫃子。
楠木櫃子不大,被撞一下東倒西歪,忽然的,有什麼東西從櫃子裏滾落出來。
一幅畫卷。
畫卷展開了,但卻是背麵朝著顏溪展開的,顏溪伸手過去,想把畫卷卷起來,卻突然的,貓一般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
畫卷上的女子,天人般的麵容,絕代的風華,一身白衣,橫笛在手。
顏溪凝望了畫卷上的女子許久,外麵忽然天黑雲湧,陰風如浪,顏溪的眼淚,突然滾了下來,啪嗒一聲,暈濕了畫上女子唇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