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西門築朝馬車走近的時候,張梧扯了扯許昌:“我怎麼有點弄不明白……”
“王爺這是保護王妃的舉措,你想想,要是讓人知道王妃流落在外,會有怎樣的後果?身單力薄的王妃會因此遭遇很多麻煩,懂否?”
張梧大徹大悟地點頭,隨即又問道:
“那王妃是幹什麼去了呢?”
許昌攤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我去問問王爺。”
張梧剛說完,許昌就攔住他:“第一,必然是大事,王爺不會告訴你,第二,王爺可是出了名的千年陳醋,你就算隻是因為好奇而去問他,他也會認為你覬覦他的心肝寶貝……所以,你還想去?”
“……”張梧吞了吞口水,猛烈地搖頭。
許昌沒有說出第三個最好不要去的理由:如果王妃的行動沒有告訴王爺,你這樣去問不是正撞槍口上?王妃隱瞞王爺一事,必然讓王爺極不舒坦,你還想不怕死地去添油加醋?
“王爺這是要……”席堇程看到西門築就要踏進馬車,皺眉問道。
西門築淡淡地說道:“如你所見,我準備坐馬車了。”
“……”我當然知道……
西門築沒有再搭理席堇程的意思,席堇程尷尬地繼續問道:“我是問,王爺坐馬車是要幹什麼?”
“歸國。”他言簡意賅,似乎不想和席堇程浪費一丁點時間。
“南風呢?也要走了?”
“……”這不廢話嗎?不跟本王走,難道還跟你?
“怎麼如此突然……我還沒和她待上幾天。”他的臉上寫滿了悵然若失。
就席堇程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不喜歡顏溪才有鬼。
西門築本來對這年輕善戰的將軍還客觀地保持著一份敬重,現在對他一丁點正麵的情緒都沒有了。
聽顏溪說這蔚若還是東棠國公主,為了這人拋棄一切,甘願伴其左右,可現在,這男的哪裏有半點思念他亡妻的樣子?
開口閉口就是南風……
“王爺,我想和南風說幾句話,可以嗎?”
西門築挑了一下眉:“可以是可以。”看到席堇程麵上一喜,西門築壞心腸一笑,“不過——”
“不過什麼?”看到席堇程陰雲凝眉的模樣,西門築在心底冷笑了一下。
“不過也要看我們家顏溪願不願意,本王可是相當尊重她的意見的,她說願意和你講話,本王絕無反對。”西門築華服翩翩,一副坦蕩得不得了的模樣。
喲喲喲,還我們家顏溪。一護衛聽到這占有欲極強的稱呼,差點笑出聲來了。
另一護衛則在那裏冷笑,相當尊重王妃的意見呢,絕無反對呢,嘖嘖嘖,要是王妃真在那裏頭,王爺您會這麼大度?
“南風自然是願意跟我講話的。”聽到西門築這麼說,席堇程笑了一下,那種笑容,帶著嘲諷。
“我和南風相處也有這麼久了,可以絲毫不誇張地說,若是我想讓她特意從煌國來將軍府,她亦是不會拒絕我的。”
席堇程望向西門築的時候,眼裏閃爍著淡淡的寒光,嘴角卻銜著一抹笑容,在外人看來溫文爾雅極了。
“那估計是她沒有恢複記憶的時候吧,時光如水,今非昔比了。”西門築風度翩翩地一笑,說不出的如沐春風。
席堇程還要說什麼,西門築隻是淡淡一擺手,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去試試,看她會不會下來跟你說話。
席堇程拳頭握緊後一鬆,對著華貴的馬車喚道:“南風,堇程哥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無人應答。
“是很重要的事情。”
還是沉默。
席堇程有點站不住腳了,窘迫地繼續道:“南風,你要是還念在堇程哥曾待你不薄的份上,就下來,堇程哥有一些事情想要對你說。”
眾人屏息,隻有風聲在不停地來去,馬車內始終沒有人走出,更別提吭聲了。
西門築目光驟然變寒,冷冷地看向一眾要笑出來的護衛們,護衛們在這種寒冷目光下一個個嚴肅起來,氣兒都不敢吭。
西門築滿意地笑了笑。
“不對勁,南風不可能這樣……”果然是個人物,在這樣尷尬的境地下還能敏捷地發現異常。
西門築也並沒有多大的慌張:“那席將軍認為,本王是在玩弄於你?”
席堇程笑笑:“怎麼敢……不過南風這孩子性格鬧騰,說不定前一刻還在馬車上,下一刻就偷溜到別處了,在不在裏麵,不是一看便知的事情麼?”
他似乎存心要惹怒西門築似的,開口閉口都會提及他對顏溪的熟悉。
他的手,伸向了馬車窗口的簾幕。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