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溪從來沒有這樣批評一個人,因為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但是麵對如此喪心病狂毫無理由要殺掉她孩子的蘇昀,她已經徹底地失去了信心,隻想大罵一場。
蘇昀一愣,隨後勾起漫不經心的笑容:“反正我手下這麼多無辜的冤魂,反正我已經受人唾罵,也不在乎多你一個。”說完就讓人撬開顏溪的嘴。
“那麼我也是嗎?”
大風突然呼啦啦地起來,北風席地,卷起少女淡粉色的衣袂,蘇柔麵色淡淡地走進來,風吹起她的頭發,蒼白的小臉上一點也不複之前的嬌俏之氣。
“你怎麼來了?”
“哥哥也不在乎我的看法麼?”蘇柔隻固執著自己的問題。
“別鬧,回房去,你跟這人合夥騙我的事情我還沒和你計較。”
“哥哥想怎麼計較?”細長的眼睛微微一抬,“大不了殺了我。”
“柔兒你變了!我完全都不認識你了……”
“變了麼?或許是吧。可是你關心過麼?你口口聲聲說最疼愛我,說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可你關心過我的心情關心過我的成長麼?從去年就是如此了,不再單純不知世事,我有滿肚子的煩惱無人訴說,我是變了,但那又怎樣?雖然我很痛苦但不會去殺人,雖然我想要做難以達到的事情但不會以傷害別人的幸福為犧牲!”
那一雙曾經滿懷期待,帶著全世界的崇敬與喜愛,滿滿都是哥哥的眼神,已經寫滿了太過明顯的失望,他忽然覺得無可奈何,這份無奈讓他的怒氣頓時高漲:
“你竟然敢這麼跟哥哥說話!”伴隨而來的,是一個重重的耳光。
是的,應該打她的。她太不懂事了,她是他哥哥,不是她可以大呼小叫的人。
沒事的,她是小孩子,不會記仇的,就像小時候他沒忍住打了她,她還不是乖乖地跑來跟他認錯說哥哥我錯了?
她隻是說討厭他,其實不討厭的,小時候每次吵完架說不想再理他,可當他被爹爹罰站佛堂一天不許吃東西時,她還不是跑廚房拿了好多的糕點塞給他?
啪嗒一聲,蘇柔的眼淚掉了下來,她緊緊地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蘇昀淡漠地轉過了視線:“把小姐送回房去。”
而該繼續的,還是得繼續。
顏溪哪會那麼乖乖就範,一掌掀翻一個護衛,旋風般猛攻上去,但因為怕腹中孩子有差池,所以不敢放開膽子打,再加上這裏的人又很多,就算身手厲害但也寡不敵眾,自然落了下乘。
正在氣喘籲籲之際,一根繩子迅猛纏上,眼看就要勾住顏溪的手臂將她捆住,可這個時候,一個有力的手臂往前一伸,直直地將顏溪帶到了懷裏,熟悉的男性氣息侵入鼻腔,刷的一聲長劍在空氣中散發出流星般寒冷璀璨的光芒,一條條激烈的血線頓時衝天漫起,顏溪的身體被西門築護著,一路逃出了人潮般的包圍圈。
“抓住他們!”
黑暗中一塊石頭出現在腳邊,砰通一聲,顏溪的身體頓時倒在地上,西門築伸手欲去拉她,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枚長劍猝不及防地就朝他胸口刺去!
幸好反應夠靈敏手腳夠快,西門築在劍破胸口的最後一刻閃電轉開,可是四麵八方頓時都有武器攻擊過來,而在完全沒有料到的情況下,一把尖銳的長刀猛的朝他心髒位置插下!
那邊顏溪正與人廝戰,她被許多人纏住根本脫不了身,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閃著寒光的刀刃馬上就要刺進他的皮肉裏,她顧不得一切猛衝而去,可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像是一陣風般迅速而至,噗的一聲將西門築撲倒在了地上,而那個人的肩膀上,也被刀劍刺破,鮮|血直流。
“柔兒!”蘇昀大聲一呼,看到蘇柔從西門築身上掙紮著坐起來。
蘇柔捂著受傷的肩膀,跪在地上:“哥哥求你饒他一命吧!”
“聽你這語氣,你早知道他用人皮麵具?”蘇昀動了怒,“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呀,什麼都不告訴我,跟著外人哄騙我就算了,現在還和他們合夥,跟哥哥對著幹!”
“無論如何,希望哥哥饒他一命,放他離開!”蘇柔咬著嘴唇,固執地說道。
“全世界的人你都要救麼?”
“不,哥哥,我隻想要他活下來,你知道的,我那天親了他,我喜歡他……”蘇柔眼眶通紅,“哥哥,我求你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