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盡力了,可是看樣子,好像一點用也沒有。不過還是祈福那個女子能逃脫這一切吧,不然宣尤渠這個呆子,可是會很難過的。
當日她跳下水中,是他救了她,所以,她便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他報答,跋山涉水而來,保護他念在口中,放在心中的,最愛的南風。
要不是為了這個呆子,她才不會跑這麼遠呢。
夜晚,兩人找了一處客棧。
“客觀是要打尖還是住店?”一進門,小二一邊看著算盤,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住店。”席堇程說道,“不過先來點吃的。”
兩人點了一些東西,菜還沒上的時候,顏溪說自己肚子疼,先去找了茅廁。
席堇程看著那一壺茶發呆,不過片刻,他眼神就清明了,從袖子裏拿出來一包什麼東西,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偷偷下到了茶壺裏。
顏溪從茅廁一回來,席堇程就問:“沒什麼大礙吧?”
“沒事沒事。”顏溪爽朗地揮揮手,“隻是衣服穿得有點點少罷了,沒想到晚上這麼冷……”
看到席堇程要解衣服給自己,顏溪連忙擺手:“得了吧,堇程哥你自己身體受了這麼重的傷,我還想把衣服給你穿,你倒好,還要脫給我,真是的。”顏溪按住席堇程的手,不讓他將外穿的衣服解下來。
“外麵是挺冷的,喝點茶暖暖吧。”邊說著,席堇程便邊給顏溪倒茶。
“好啊!”顏溪笑嘻嘻地說道,可是接過茶的時候,手不知道是抖了一下還是怎麼的,吭的一聲茶杯翻到在桌子上,茶水悉數灑了出來。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到,這出門在外總要有點防備,也不知道這茶水裏是不是有毒……”
“用了銀針,沒毒。”
“可是銀針有時候不準的。”顏溪支著下巴說道。
“我已經找人試過了。”
“找誰呀?”
“自然是店裏的夥計了。”
“是嗎?”顏溪笑了笑,“那好,我喝了。”
顏溪重新拿了茶壺,給自己倒了茶,也給席堇程倒了:“我們一起喝!”
顏溪茶杯到嘴邊,就隻見席堇程盯著她,自己卻並無喝茶的打算,顏溪本來笑嘻嘻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茶杯被她輕輕地放到了桌子上。
“為什麼要騙我?”
“你在說什麼啊?”席堇程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顏溪指著窗外遠處的樹木:“剛才,我沒有去茅廁,我一直就在那棵樹上,看著你。”
“你之前揭開茶壺是在那裏下毒還是在那裏用銀針驗毒,我並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是,這個桌子旁邊,沒有夥計來,這裏的夥計不大敬業,連茶應該是你自己去拿的,我說得沒錯吧?”
“你什麼時候懷疑我的?”他並無多大的情緒起伏,隻是淡淡地問。
“在你讓我連長淨也支開的時候。”
“很奇怪嗎?我想去做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必須絕對保密,隻能我跟你知道,而且虛長淨,是一個江湖劍客,我完全信不過他。”
“總之,就是帶給了我奇怪的感覺,以致引發了警惕,現在看來,這種警惕是完全正確的,不是嗎?”
“你說是就是吧。”席堇程淡淡然地說道,二話不說的,拿起茶壺,往嘴裏灌去。
茶水咕咚咕咚地下肚。
“以前,你懷疑我殺了蔚若,我姑且當做是你被蔚若的死衝擊,昏了頭了,但是現在,事實很明白地擺出來了,我照顧了你這麼久,保護了你這麼久,你何嚐對我有半點的信任!”席堇程惱怒地說道,起身離席而去。
顏溪震驚地愣在那裏,難道說,她的猜測是錯的?她冤枉了堇程哥?
灌茶時的決然,說話時的失望,那雙充滿失望與憤怒的眸子在顏溪腦海中來來回回,顏溪立即起身追上了席堇程的腳步。
“堇程哥你聽我說!”
席堇程回了頭,往顏溪的方向走去,卻是說了一句“刀還落在了客棧裏”,擦著顏溪的肩,走回去。
此時此刻的顏溪,哪還有半點危機意識,隻是很懊惱,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席堇程經過她的時候,她愧疚地低下頭,絲毫不知道,危險已經逼近。
一把刀插進了顏溪的肩膀裏,很深很深,顏溪當場,痛暈過去。
席堇程從顏溪肩膀裏取出傍身用的匕首,噗的一聲鮮血飛濺,他麵無表情地,把暈厥的顏溪扛了起來,他在她身上圍上了黑色的披風,翻身上了馬,將她的身體牢牢地綁在他的身後,縱馬往前飛馳了起來。
在顏溪茶水裏下的,並不是如何的劇毒,而是蒙汗藥而已。所以,他吃了,也並沒有特別大的反應,隻是比較疲勞,比較提不起力氣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