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動蕩(1 / 2)

“那也要看人的。”顏溪說道,“別人我才不會想得這麼好呢,在我心目中,隻有兩個人能絕對信任,一個就是我丈夫,另一個就是我姐姐了,雖然不是親姐姐,但是我覺得世界上沒有比她更好的人了,她不僅救了我的命,是我的再生父母,她還對我非常好,比親妹妹還要親,我姐姐真的很漂亮呢,我做夢都想要成為我姐姐那樣的人,能歌善舞,還會畫畫,溫柔,淡雅,有氣質……”說著說著顏溪眼眶就紅了,昔人遠去,空留念想,“算了不說了,越說越難受。”

“南風。”

顏溪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聽了,她剛才聽到,有人叫她南風,可是她身邊,隻有這個穿著白衣戴著麵紗的姐姐啊,她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不是嗎?

“我也有過一個妹妹,”白衣女子輕輕地開口道,“那不是我的親妹妹,我去外地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孩子,我動了惻隱之心,將她救了回來,我當時很喜歡這個孩子,所以把她認作了我的妹妹,我讓她跟我有同樣的姓氏,我讓自己的女兒叫她姨姨。”

顏溪瞪大了眼睛:“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我跟我姐姐也是這樣的呢。”

蔚若並沒有理會顏溪,淡淡說道:“可是,後來,發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

“在一起呆了很多年之後,我的丈夫,愛上了我的妹妹,我的丈夫,已經忘記了我當年為他付出了多少,他滿心滿意地,都是想的我的妹妹,他希望我妹妹跟他一起上戰場,我記得有一次他醉酒了,他抱著我,叫的卻是我妹妹的名字,我妹妹從外地寫一封信回來,隻是幾句話,他會整個晚上都在那裏看,有一天,我想告訴他一個消息,我懷孕了,我走到書房,發現他在聚精會神地看我妹妹寫給他的信,我瞧他冷,去給他披衣服,他還覺得我很煩,打擾了他的興致,我跟他說,我最近有些心神不定,要他早點回房間休息,不要讓我一個人,可以說我從來都沒有對他有過這樣的要求,那一天我鼓起勇氣這麼說了,可他隻是很不耐煩地在那裏說好,我想心就是在那個時候死的,我妹妹的隻言片語他可以那麼的當做寶貝,而我的任何要求,他都隻是不耐煩和敷衍。”

越聽下去,顏溪越覺得身體有些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她張唇想問什麼,可她什麼也說不出口。

是巧合吧?一定是巧合吧?

“其實我早該醒悟了的,他愛的更多的,是我妹妹,我原來是東棠國的公主,我有一個喜歡我的人,他叫皇甫炎,他一直在暗中在注視著我和我的丈夫,有一次,他收買了梁國的一個叫齊岩的將軍,他讓齊岩把我妹妹綁走,並讓其寫信給我的丈夫,說我妹妹在他的手裏,要他快點來,我丈夫不管不顧地去了,我當時被皇甫炎的人綁住,捂住嘴,強迫必須待在一處隱秘的地方,我看到,我妹妹受傷了,我丈夫抱著她,幾乎是哭著求她別有事,他甚至還朝著齊岩下跪,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那麼著急,那麼害怕,那個時候,我應該想到,我妹妹對於他,一定有很非凡的意義,畢竟有一次,我肚子疼,呼吸微弱,庸醫誤以為我死了,告訴了他,他隻是很平靜地給我蓋上了巾帕,沒有說一句不舍的話,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隻是我當時腦袋沒有開竅,還是覺得我丈夫這樣害怕我妹妹會死去,其實是正常的吧,我妹妹這麼可愛,誰都不會舍得她離開吧,要是我能叫能動的話,也會跪著哭求那人放過我妹妹的吧。”

蔚若淡淡地敘說而來,顏溪的身體,已經無可控製地顫抖了起來,她伸出手,似乎想碰觸到蔚若的麵紗,可是手伸到半空之中,就顫抖著收了回來,她眼眶通紅,喉頭哽咽,隻覺得一顆心像是被拋進了冰水裏,前所未有的壓抑和難受。

“那一天晚上,他看我妹妹來信那麼認真的那個晚上,我沒有打傘,冒著大雨走向了廚房,我熬了一碗紅花湯,喝下去了,我讓人去告訴皇甫炎,我願意跟他回東棠。我以假死的方式離開了那個我待了七年的地方,離開了那個,我陪伴了七年的男人。”

“我不知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顏溪眼淚忍不住往下掉,她很無措地看著蔚若,她的心難受得無以複加,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隻覺得這一切,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此時此刻的她對蔚若充滿著心疼,她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蔚若到底是以何種心情在敘說這樣的往事,更不知道當時的蔚若到底經曆了多大的痛楚,流掉孩子,決然遠走的時候蔚若的心有多掙紮,她唯一知道的是,這一場曲終人散的悲劇,和她有著脫不開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