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保護者(1 / 2)

湖裏也照影著煙花的綻放,湖裏的花燈越來越多了,載著女孩子們的心事,一點一點地朝遠方流去,不知道何時竟又走到了熱鬧的街上,劈裏啪啦的響起鞭炮聲,鞭炮聲歇了之後,大人們的喧鬧聲便響耳了起來。

小攤上擺滿了許多的小東西,還有地方燃著篝火,仍舊有衣著暴露的熱情姑娘們在歡快地載歌載舞,街上洋溢著獨特的風情美,淳樸的人們牽著彼此的手成群結隊地在顏溪身邊走過,鼻息間餘下芬芳的氣息,這裏的人們喜愛在身上放置香料,衣影婆娑間,便是馥鬱拂麵。

一襲湖藍色衣裙的顏溪像是遊離於紅塵一般地遊走著,此刻她的表情談不上多清冷,但也絕不可以說多有興致,她淡漠的眼神掃過街上有意思的事物,時而會發出一聲輕笑,但大部分時間,她都安靜得好像不存在,那樣的繁華裏,她就在那裏踽踽獨行著,仿佛整個世界於她,不是過客,也非歸人。

可是這樣的淡漠清冷,在眼神接觸到一個事物的時候,忽然間有了轉變。顏溪停駐在那裏沒有動,腳步好像邁不開一樣,眼神好像穿越了山河光陰,凝望到一個人的身上。

那個人,正在熱鬧的街上閑遊,他一襲青麵獠牙的麵具,有小孩看了嗚嗚哇哇的發出驚恐的大叫,他抓起身旁的一個花燈,遞到小孩子的手裏,見到好玩東西的小孩立馬笑了起來,似乎覺得這個人臉上的麵具也沒那麼可怕了,黑衣男子一隻手給孩子點燃被風熄滅的花燈,另一隻手丟出一塊碎銀止住花燈老板“你怎麼隨便拿我東西”的喊叫。

黑衣男子在這個時候目光轉了轉,他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

顏溪覺得,時間好像在那一刻停止了,風聲呼嘯著在天地間穿梭,有什麼東西越過了山水長河,像一座橋一樣橫亙在他們中間,人世鬥轉,悲歡離合,所有的喜怒似乎都可以被翻越,踏上那座橋,似乎就可以抓到一些期盼許久的光明,有什麼厚重的書卷,將會被猝不及防的大風,一頁一頁地翻開,有什麼被掩埋的東西,好像就可以光天化日起來。

在顏溪糾纏的目光裏,男子黑漆漆的眼睛裏好像什麼也望不到,他轉身,便朝與顏溪相反的方向走去。

顏溪往前一步,大叫了一聲:“西門築!”

男子的背影好像有一瞬間的僵硬,又好像沒有,但是他在顏溪叫喚的時候腳步停了一下,隨即步履匆匆地往前走去了,好像在躲避著什麼東西一樣。

“你為什麼不停下?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你一定就是西門築,你停下……”顏溪衝破人群地往前奔跑著,追逐著那個黑夜般的身影,所有的人幾乎都在凝望著顏溪,不懂這個氣質出眾的女子為何會如此毫無形象地奔跑,為何會發出那樣悲痛的喊聲,他們好奇的眼光就那麼注視著一路疾馳的顏溪,直到顏溪的背影消失於他們的視野。

可是這裏人來人往的,經過了一群人,還有另一群人,人們還以為跑得這麼快的女子是在追仇家,當他們探究的眼光落到她身上時,砰通一聲,隻顧前行沒顧腳下的顏溪被石頭絆倒,狼狽地栽倒在地上。

男子的身影,眼看就要消失不見了。

顏溪趴在地上,固執地朝男子遠去的方向大喊:“你還活著,我一定會找到你的!我這輩子都會去找你的!”

顏溪用盡全力喊完這一句之後,整個人就感覺虛脫了一樣,是啊,她好像已經跑了很遠的路了,不要命地奔跑著,她想站起來,可是好像力氣不太夠,缺氧的大腦讓她人都有點暈暈的。

有路人來攙扶顏溪,可顏溪不知道怎麼的,就是有一股鬱結的怒氣在心中,什麼嘛,明明就是他,為什麼她這麼追他他都不肯停下,這樣的鬱結讓別人在要扶她的時候,都被她賭氣地揮開:“別管我!”

“姑娘要躺在地上呢?快起來吧!”

“要你管,別碰我!”暴躁的顏溪和之前清冷的顏溪已經判若兩人,雖然因為力氣不足的緣故,她說的話聲音很小,可是還是被很多人聽到了,大家都識趣地不去招惹她了,讓她就那麼背朝天地躺在地上。

顏溪知道自己今天一定出了大醜,可是她什麼也顧不得了,她好累,好想睡覺,為什麼要躲她呢……她好想就那麼靜靜地睡過去,什麼事也不去管,什麼紛擾也不去在乎,一切的風雲變化都與她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可忽然間,一隻手伸到了她的麵前,那是一雙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薄薄的手套勾勒出線條優美的修長手指,顏溪抬起頭,正對上一張青麵獠牙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