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摘麵具(2 / 2)

好像永遠記得她剛才的眼神,永遠無法忘記她說出那一番話的眼神,閃爍著奇異的光彩,擁有那樣堅定的自我天地,很給人力量的一種眼神,好像很多人,都可以通過一些事情來掌控自己的命運,隻要你想要,逃脫掉世俗的桎梏,勇敢來,這個世界,畢竟也隻是人的世界,與你為難的,也隻是跟你有著同樣能耐的你完全能摸清楚他的想法的人而已。

你有你自己選擇的路要走,人活著也不過一旅心路曆程,內心的感受,比外界的很多東西更重要。

“說得好像你已經對我不能自拔了似的。”顏溪懶懶地丟出幾個字來。

他愣了愣,隨即輕笑著說道:“幾乎要非卿不娶了。”

“幾乎這兩個字用得不好,用已經更恰當,我也更愛聽。”

孫行遠忽然朗笑出聲,那樣的笑聲,飛揚在夜空之下,格外的清朗,夾著無拘無束的放蕩不羈。

顏溪也笑了,可是她的笑容是淺淺淡淡的,就如她的心情一樣淺淺淡淡,有一些輕柔的情緒在心裏流淌,她想,為什麼有時候人的感情就那麼奇妙呢?有些人在一起很久卻依然不能交心,有些人三言兩語的交談就可以成為忘機的朋友,就如同他和孫行遠,明明之前還冷冰冰的相處,沒過幾分鍾,相處的氛圍就感覺變了很多,可以相互開逾越的玩笑,可以很不禮貌地調侃,可以放出很自戀的話,可以放聲大笑,可以在這種冰冷的異地感受到一絲有人相伴的溫暖,可以在這禁錮嚴苛的古代,露出有人能懂的會心一笑。

忽然相信,真的有人可以在驚鴻一瞥中成為莫逆之交,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其實都是群居性的,擇類而處的生物。

“魚烤好了。”顏溪完成了最後一道工序之後,就伸出手,把魚遞給了孫行遠,“呐,吃。”

“你先吃吧。”那魚看起來色澤極美,香氣也誘人得很,看得出顏溪很用心,可是她拿給孫行遠的時候,孫行遠推辭著這樣說道,“王妃烤得太不容易了,吃飽了再給我吃吧,我現在也不餓。”

“哪有廚師自己吃東西的,第一口當然要給欣賞者。”顏溪笑著,因為月光柔柔地灑下來的緣故,她的眼睛裏泛起奇異的光澤,那看起來像是星星掉落在河水裏一樣,晶瑩璀璨的光在她的眼睛裏流淌。

盛情難卻,孫行遠隻好接過,他拿著魚,麵具戴著很礙事,很不好吃東西,顏溪看著他,笑了笑,說道:“如果你突然說肚子餓,不吃魚的話,我會很傷心的,我烤了這麼久,這麼用心呐。”

“突然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孫行遠拿著烤魚故作若有所思的樣子說道,“你突然讓我出來,特意讓我吃東西,其實隻是想看我的臉長什麼樣啊。”

顏溪愣了愣,懂了孫行遠的話裏開玩笑的意味極濃,顏溪大方一笑,說道:“被你猜對了,我就是很好奇你長什麼樣啊,如果不是貌比潘安,風流倜儻,那就不要拿開麵具了。”

滿以為男人會極其臭屁地說我比潘安英俊多了然後刷的一下把麵具揭開的,可是顏溪猜中了結局,卻沒猜中過程,這個意氣風發的男人依舊意氣風發地說道:“那我就沒有潘安那樣的臉了,哈哈。”

“突然間這麼謙虛了。”顏溪淡笑著調侃道。在顏溪心裏,像孫行遠這麼有自信的人,就算相貌堂堂,也不會承認自己比潘安差多少的,而且,他也應該明白她隻是調侃恭維之語,一解釋謙虛就變得頗顯扭捏了。

“怕把王妃嚇到啊。”

顏溪懂了,這人是不想摘下麵具,所以在跟她打馬虎眼呢,本來嘛,麵對人的隱私,顏溪覺得窺探並不好,但是她還是有點想知道的,所以,她就輕描淡寫,隻是玩笑般地,沒有多堅持地說道:“那我更好奇了,美男子見過不少,還沒見過醜得能嚇到我的。”

他本來可以以一句“王妃太拿人取樂”了之類的話四兩撥千斤的,顏溪也不會再多問,可是他突然把手伸到腦後,一邊解開腦後係住麵具的細繩帶,一邊說:

“既然王妃這麼好奇的話,我再拒絕倒顯得扭捏了,一個大男人怎麼也不能輸給王妃一個姑娘家,相貌怎麼了,相貌不見得有多重要,就算長得奇醜無比,也無需遮遮掩掩,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