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一拳擊來,顏溪閃避而開,當然這個時候顏溪是沒有架住李秀和孫行遠兩個人的,他們都在撐著開打,突然之間,黑漆漆的夜色間顏溪感覺到有一個大拳頭襲來,麵無表情的少女突然間反手一旋,刷的一聲自己的刀劍從手中飛出,直接朝著身邊那個人的方向而去,可是在晦暗不明的微光之中,那個人竟是出自於直覺般地閃避開了,而那把劍鋒淩厲的劍卻繼續一往無前地朝著麵前轟然射去,黑夜之中的劍鋒閃動著淩厲的鋒芒,遠遠地迅速逼近,直朝馬上眉目英挺的黑衣男人而去,眾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將目光紛紛投注到就要被劍封喉的月光下的玄衣男子身上。
“王爺!”有人大聲地驚叫道,那叫聲充滿了害怕,猛縮的瞳孔亦暴露了這些男人們心裏的恐慌。
而那仿佛在欣賞月色般的男子突然間轉過頭來,桃花般瀲灩的眸子好像沒有一絲的情緒,他唇紅齒白,臉如羊脂白玉,他的臉有著別樣的誘惑,盡管此時神色淡淡,依然像是罌粟一般充滿著絕美的妖冶,腰間的佩劍落到了手裏,他繡著金邊的玄色衣袖輕輕一抬,刷的一聲,一米之外的利劍登的一聲掉落,與佩劍的刀鋒交錯在一起,在漆黑的夜空中一瞬間點燃了簇簇的光亮,雖然隻有一閃而逝,卻能夠照見男子的臉,唇似三月春柳,眸如桃花輕搖,那雪白的臉上升起了一抹病態的潮紅,他的眼睛穿過那燃起的光亮,穿過絲絲縷縷的涼風,就那麼落到了顏溪的身上。
“西、西門築……”顏溪頓時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那在遙遠月光下的男子,如果那一瞬間看到的他的臉不是幻覺的話,那這個男人不是西門築又是誰?
李秀在被顏溪架住山洞之後的不久,就倒在一旁的草叢裏了,沒有人能發覺他,而戰鬥著的孫行遠,在此刻,眼裏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他的目光,深沉地落到了那個月下騎馬的身影上,那個玄衣墨發,眉目如畫的男子。
顏溪大步大步地往前跑過去,她跑了很遠,跑得那樣急,她好像什麼聲音都聽不見,聽不見孫行遠在那叫著不要去,聽不見自己的腳步聲,好像,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要聽不見了。
她在男子的馬旁停下步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看不大清男子的臉,可是看起來有點像他,她小心翼翼地仰起頭,試探著問:“你,你是西門築嗎?”
男子從馬上躍下來,他的臉沐浴在月光之下,完全地讓顏溪收進了眼裏,高挺的鼻,殷紅的薄唇,狹長的眼眸,就像是跟她在午夜夢回之際夢到的男子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不是西門築又是誰?
顏溪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撫摸上男人的唇,好像要感受到男人的溫度,好像要知道這一切不是夢,不是自己的幻覺和臆想,她輕輕地觸摸著他的唇,他的眉眼,之後,她的手,被他一把握住了。
“顏溪……”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熟悉的呼喚,連他身上的氣味,都是那麼熟悉的,他的手很溫暖,很厚實,此刻,正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她能感覺到他的脈動,而不是像做夢時候,那樣虛無縹緲的,好像隨時就能飄走一樣的虛無。
“我回來了。”他看著她說道,一雙眼睛星光一般藏滿了深情,那樣溫柔的語氣,像是月光一般,輕輕地灑在她的身上,她的心上,恍惚如昨日,“我來接你回去。”
她的淚,轟然就灑了下來。她撲進男人的懷裏,放聲痛哭著。
月光靜靜地灑在兩人的身上,竟是那樣的皎潔與和諧,溫柔地將他們的剪影交織成如詩如畫的圖卷,好像世界,再沒有比這更美好的場景,跨越五年光陰,久別重逢的一個擁抱,好像詮釋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好像,時間就定格在了這一刻,再也不需要流動一般,至少,在那些看的人眼裏,是這樣的。
此時此刻,孫行遠的眼睛卻露出了一種近乎赤紅的色澤,那樣的眼睛裏好像寫著震驚,訝異,以及化也化不開的傷痛,那些神色,那樣的濃重地出現在他的眼眸內,他整個人都好像有點站不穩了,嘴唇也開始變得有些青紫,心髒也開始劇烈地收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