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軒粗重地喘著氣,渾身的感官提升到了極點。這一刻,他那朦朧的雙眼仿佛看到了他身下的女子,正是自己十五歲那年第一次嚐試過身體的女人。
噗哧!溫熱而粘稠的鮮血噴了沈軒一身,將他從模糊的意識中驚醒。
沈軒瞪大了眼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他仿佛看到了那自己念念不忘的女子就這麼死了,死狀就像現在這樣,淒慘無比。
他身下的那姑娘,喉管竟然被人割斷了!
那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緊緊地瞪著沈軒,仿佛在質問著他為什麼會發生這一切。
沈軒緊緊地用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拚命地搖頭:“秀,秀……不是我殺死你的,不是!到底是誰,是誰殺了你!我要替你報仇!”
這一刻的沈軒就像是得了癲狂的瘋狗,隨手將衣服披扯在自己身上,一頭猛地朝著門外衝去。
隨後,門外傳來了一片女子的驚叫之聲:“啊,殺人啦!”
淩瀟走到了那死不瞑目的姑娘麵前,輕輕地替她披上了被單:“對不起,雖然這一聲對不起沒什麼用處。”
這是淩瀟第一次殺毫不相幹的人,也是他第一次殺死普通人。
雖然他在神魔戰場之內不知道殺死了多少敵人手連抖都沒抖一下,可剛才,他竟然連心也在顫抖。
他現在所能做到的,就是替這姑娘保留著最後的尊嚴。淩瀟從來沒有輕視過她們,要是有吃有喝,誰家的姑娘願意出來幹這一行。
自己親手結束了這個姑娘的性命,隻為了那殘忍的報複。
淩瀟看著自己還在抖個不停的雙手,猛地將它們握成拳頭,緊緊地握在一起不放開。
隨後,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這個姑娘的房間之中。
第二天,這個姑娘那顯得極其冷清的喪禮過後,她那癱瘓的父親和因為勞累未老先衰的母親得到了一個包裹。
裏麵裝了三十個黃晶石和一堆貴得能夠嚇死人的珍貴藥材。晶石足夠這二老無憂無慮地過上餘生,那些藥材則能夠幫助那癱瘓的父親重新站起來走路。
二老一直以這個女兒為恥,就連喪事也懶得替她通知親戚,而這個包裹內還夾雜著一張紙條。
二老不識字,讓一個識字的親戚將上麵的字讀了一遍,直到讀得二老老淚縱橫。
“這些都是你們女兒這些年賺下的,希望你們能夠好好替她再辦一次喪事。擁有這樣的女兒並不可恥,可恥的是擁有你們這樣的父母。”
這些東西外加上字條,自然是淩瀟給的。
隻給三十個黃晶石並不是淩瀟小氣,而是因為如果給得太多,反而有可能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殺了人家的女兒,就不要再給他們惹來殺身之禍了。
第三天,淩瀟一整天都躲在添福酒樓的客房之中蒙頭大睡,害得他那些保鏢們在房間外發愣發得昏天黑地的:難道,老板前天和昨天在那兒玩得太累了?
淩瀟可沒心思在那兒顧及著那些家夥在想什麼,在睡夢中,他誠心誠意地跪在蕭北瑉的麵前懺悔著。
“為了報仇,我竟然殺了一個無辜的人……”淩瀟蒼白無力地呢喃著,這句話,他不知道呢喃了多少遍了。
“做事違了本心,難怪你會於心不安。就因為你還有那麼一絲人之善性,你才能利用你父母給你留下的寶物,重新從紫魔那兒奪回肉身。”
蕭北瑉侃侃而談,像極了另一個世界勸人向善的傳教士。
“這種痛苦會一直折磨著你,拷問著你做人的本心,雖然很難受,可這也是對你的本心必要的磨煉。如果某一天,你殺起無辜的人來毫無感覺,那你就不能稱之為人了。甚至,連大魔頭都稱不上,你隻能算是個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