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為什麼要這麼說……”殘月劍傳入手中的溫度變得很燙,很燙很燙,那是心的溫度。
“你們看不清我啊……我就是一個充滿惡的人,我所背負的罪太多了……所以你們一定要忘了我,忘了這個混蛋的存在!去找個更適合你們的新主人吧,我不需要你們!”
艾諾斯自暴自棄地說著,不知不覺眼睛變得濕潤。
“我們不會!”塞拉和塞娜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是傻瓜嗎?是創造神把我派到你的身邊,所以我跟定你了啊!”塞拉努力想作出堅強的樣子。
“不論你變得怎麼樣……我,殘月劍的主人就隻有你一個人而已,不會再改變了!”
不知為何,無法作聲的殘陽劍的劍身也在閃光。
“你們啊……”雖然笨拙,但是艾諾斯很努力地展現出了笑容。
“真是笨蛋……”
福爾摩特上前一步,不耐煩地用法杖敲擊著地麵。
“喂,戰鬥時開什麼小差,轉過身幹什麼呢!”
不好,沒有時間了……!
艾諾斯狠狠一咬牙,然後——
長久以來,謝謝你們。所以!
他用盡剩餘的所有力量,將雙劍往遠處的天空扔去。
至少這次,我不要你們跟我一起受苦!
“艾諾斯!”
劍內的精靈竭力呼喊著,但是她們隻看見那個男人,那個她們的主人的身影在雲霧中越來越小——
“艾諾斯——!!”
……
一直都是這樣子,每天都會爭吵,這麼平凡的生活而已。
但是,即使是如此殘酷的使命,她們依舊生活著……會歡笑,會悲傷,會為彼此擔心,會為彼此流淚……
你們,真的,是我最好的夥伴。
所以,快逃……我沒有用,我沒有足夠的力量去保護你們,所以你們遠離我的話一定會有更好的未來……
無論世界會變成什麼樣都無所謂,隻要你們,平安無事就好。
我真是任性啊,但是,我就是這樣子的。或許,我們還會再見吧?到那時,希望你們已經忘記了我,忘記了這個隻會獨行的人。
就是這樣了……最後的話語,或許誰也傳達不到吧……但是,這樣就好……
再見了。
……
“為什麼……”殘月劍內的虛擬空間裏,塞娜抱著膝蓋哭泣著。
“塞娜,別哭了啊,他不會希望我們哭的。”塞拉隻是低著頭站在一旁。
“什麼,塞拉難道就不傷心嗎?難道說你不會傷心嗎!我要解除劍的形態,我要回去救他!”塞娜大喊道。
“不可以!!”塞拉突然朝塞娜吼道。
“誒……?”塞娜被塞拉吼得愣住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啊!”塞拉扶起塞娜,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嗚……”塞娜緊緊貼著塞拉的胸口抽泣著,就好像一個依靠姐姐的妹妹一般。
“我怎麼會不了解你啊,'我'……”塞拉溫柔地撫摸著塞娜的頭,但是她隻是故作堅強罷了。
即使她狠狠地咬著牙,淚水依舊不爭氣地淌下。
“回答我啊……為什麼,為什麼要犧牲自己啊……我們不是搭檔嗎……不是會一直在一起嗎……”
塞拉抬起頭,悲憤地望著空間漆黑的頂。
“我好恨你……好恨好恨!回答我啊,艾諾斯!!你這個……大笨蛋!!”
……
望著劍消失在遠方天空處,艾諾斯踉蹌著轉過身,瞪著對麵的福爾摩特。
“你……!”
福爾摩特氣憤地踏地:“你這個家夥!本來我要把那兩把劍和那隻精靈都獻給魔族王大人的……魔族王大人即將要降臨的!”
“可惡的家夥!!”
艾諾斯隻是淡淡地露出微笑,然後跪倒在了地上,鮮血順著嘴角淌下。
他已經……不行了。
艾諾斯用盡最後一絲力量,朝魔族將軍望了一眼。
那是無比凜冽的,令人膽寒的,輕蔑魔族的目光。
那是表示了人類不會對魔族屈服的,頑強的民族的目光。
然後,全身傳來劇痛,他就失去了意識。
……
福爾摩特煩躁地注視著麵前倒地不動的軀體,搖了搖頭。
“可惡的家夥!!”
他沉思著,然後歎了口氣。
“算了……你們出來!”
隨著福爾摩特一聲令下,隻見三隻羚羊頭,雙手持刀的怪物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不愧是福爾摩特大人,居然能注意到我們啊……”
“暗殺部隊嗎……”福爾摩特歎了口氣,“來這裏幹什麼?”
“吱啊啊!!隻是剛在地上界執行完任務回去而已……”領頭的怪物奸笑道。
“是嗎,剛暗殺完人類的國王就又有任務,真是辛苦啊……”
“能得到體諒真是榮幸……”
“那麼,把這個人帶回魔界,我要把他獻給魔族王大人,要留活口!”
“吱啊,遵命……”
怪物們扛起已經失去意識的艾諾斯,然後走進了傳送門內。
福爾摩特歎了口氣,向前走著,突然停下了腳步。
“幸好……沒有露餡兒啊……”
他搖搖頭,然後望向胸膛的鎧甲處,那裏有一條極小的,金色的裂痕。
“居然能對我造成傷害,也難怪他會選擇那個孩子……”
他走進傳送門內,不一會身影消失,原地隻留下戰鬥的痕跡。
“計劃……進行到下一步……”
……
“嗯……”某處,一個黑色鎧甲的戰士沉思著,突然抬起了頭。
“又怎麼了?”一個深紅色長發的麵具男子詢問道。
“看來,已經到最終步驟了,雖然那家夥手段有點強硬……祈禱能成功……”
“可是,我感覺卡帝恩那家夥或多或少已經察覺到什麼了。”
“當然,畢竟我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報到了。”
“但是,你不害怕嗎?”
“害怕?”戰士向前走出一步。
“早在那時,我們就已經做好必死的覺悟了。”
他舉起右手,然後狠狠一握拳。
“總有一天,我會讓那家夥償還一切,哪怕犧牲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