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苦澀的笑了笑,是啊,她怎麼忘了她是失去自由被囚禁的小鳥了呢?
她坐上車,透過玻璃窗看向天際初升的太陽,臉上的委頓神情就一掃而空,在心裏暗暗的給自己加油。
接下來的時間,她找遍了當初和她有過些交情的大學同學,她向他們借錢,縱使每個人都向她投來不可思議的目光,她還是沒有放棄。有的同學幹脆的拒絕了她,有的則借給她幾千幾百的都有,大部分都一臉嫌棄的說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不用再還了,可是夏末還是用筆記本記下了每個人的名字和金額,表示日後一定雙手奉還。
最後從遠光大廈出來的時候,她數了數借到的錢,一共兩萬三千六百塊,距離十萬還有很大的缺口,她隻有大半天的時間了,餘下的錢該去哪兒借呢?
她在大廈前的花圃邊坐下來,無助的望了望天,莫名歎息一聲。
先前的晴空萬裏不知何時已經陰雲密布,細密如絲的小雨如同簾幕將城市籠罩,也將她的愁容蒙上了一層陰影,看著手中的錢,心裏格外不是滋味。
溫涼從樓裏出來時,正好就看到坐在細雨霏霏中的夏末。
這個女孩,剛才在樓上和他公司的一個職員借錢,隔著一道門,他還是聽到了她可憐巴巴的聲音,以及她借錢離開之後職員譏諷的議論聲。
本來,他對這種小事完全不關心,但是,他聽到了沐劍晨的名字。
眼波流轉間,他停佇了腳步,問助理要了把雨傘,悄然無聲走過去,將傘撐在她頭上。
雨水迷茫了她的雙眼,夏末拭去蒙了一臉的雨霧時,就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為她撐起了一把遮風蔽雨的傘,而這個人,還長著一張深邃麵如冠玉的容顏。
她突地站起來,一臉的窘迫,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溫涼露出溫潤的笑,將傘遞給她,“雖然現在是夏天,但女孩子淋雨了總不太好,拿著吧。”
“謝謝。”對於陌生人的好意,夏末倍覺感激。
“你怎麼了?遇到難處了?”
“沒,沒有……”她下意識的把手裏的錢放進包裏,可想到麵前的人如此好心為她送傘,她便說,“其實是有點難處,我外婆生病住院,我在給她籌住院費,剛才找以前的同學借了點。”
“夠了嗎?”
她頹喪地搖頭,“不夠,還差七萬多。”
溫涼忽而一笑,“七……萬?”
就這麼點錢,至於把她愁成這樣,還要忍受別人的白眼和譏笑。
他拿出支票薄,寫了張十萬塊的支票,簽上了龍飛鳳舞的名字塞進她手裏,說:“這裏有十萬,你先拿去,還錢的時候就來這裏遠光集團找我,我叫溫涼。”
夏末感受到他指間的溫度,以及那張支票帶來的灼熱燙手。
她連忙推卻:“對不起,你我素不相識,我怎麼能收你的錢。”
“你是沐劍晨的未婚妻,還和他分手了是嗎?”
“你怎麼知道?”夏末詫異。
“剛才你借錢離開之後你的同學正在說你的事跡,單憑這一點,我就要把這筆錢借給你,凡是能讓沐劍晨添堵的人,我都感謝。”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明亮的笑,這樣陽光幹淨的笑容,讓夏末想到春日暖陽。
夏末怔忪間,溫涼已經坐進車裏離開了。
待她回過神來,看著揚長而去的車子和手裏真實的支票時,才忽覺剛才的那一幕不是幻覺也不是做夢,這世間真的是有奇跡,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這個叫溫涼的男人給了她生活的希望。
她握緊手中的支票,帶著感恩的心看了一眼即將消失在車流中的車,轉身就往外婆所住的醫院而去。
而宮家大宅裏,阮麗萍麵露慍色地坐在庭院裏,遠處,穿著一襲湖水藍長裙的安綠真翩翩而至,笑容拂麵地說:“伯母,您約我來陪您過周末嗎?”
阮麗萍握著她的手,兩人相攜坐下,她歎息一聲,說:“有件事想告訴你。”
“伯母,您怎麼了?”
“昨天我去找了那個夏末,原本以為能趁清城不在的時候打發她走,我和她都談妥了條件,她也接受了我的錢,沒想到她居然出爾反爾,今天一大早就讓人把錢給我送了回來,真是太讓我氣忿了,這個女人心機之重,我真是低估她了。”
“真的嗎,那夏末也太可怕了,她連錢都不要,那她想幹什麼?”安綠真故作驚訝狀,不過,她以為阮麗萍出馬會搞定夏末,沒想到居然失敗了。
“我看她是有更大的野心,綠真,答應我一件事,從今天開始我們聯手,把這個討厭的女人趕走,你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嗎?”
安綠真故意一愣,麵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