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起來,她滿心以為是擔心她的宮清城,卻在屏幕上看到溫涼的名字。
猶豫片刻,她接通電話,還未待她說什麼,就聽見溫涼說:“希望你沒有忘記和溫簡之間的約定,明天我去接你,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真正的地址。”
他應該是在生氣,他是有理由生氣的,她畢竟隱瞞了一些事情。
可是她不想放棄溫簡,如溫涼所說,溫簡的狀態在一點點的好起來,如果她的赴約能讓一個深陷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能自拔的女孩重回健康的話,她願意盡力去做。哪怕溫涼對她心生慍怒,她也要去麵對。
她把新地址告訴溫涼,她說出的地址不是宮清城的別墅所在地,這讓溫涼有些質疑,於是他問了句:“你確定你住在你說的這個地方?”
“我現在就在這兒,如果你不信可以來看看。”
掛了電話,她走出小區,在小區對麵的燒烤店裏坐下,點了一些烤串,還點了啤酒。
隻是沒來由的,她想喝酒,想讓自己喝醉。
她知道自己需要醉一場,在經曆過沐劍晨的事情到現在為止,她時刻都保持著最為清醒警覺的狀態,每天把神經崩得緊緊的,她也會累,也會需要放鬆,也需要什麼都不想的去放縱一回。今天,貌似是個不錯的機會。
烤串麻辣又刺激,配著清爽冰涼的啤酒,她覺得身心有一瞬間的放鬆。
店子裏多是三五朋友相約而來,再不濟的也是情侶一起吃烤串,孤單的,隻有夏末一個人自斟自飲,她的孤獨,恐怕無人能懂。
溫涼的車子停在路邊,隻是朝窗外一望,就看到了坐在燒烤店裏的夏末。
她神色清冷,眉眼間帶著莫名的孤寂,一杯一杯喝著啤酒,那副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疼不已。
他默默下了車,徑直走向她,在她又將一杯酒放在唇邊準備一飲而盡時,一隻溫暖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杯子。他在她對麵坐下,鏗鏘有力的聲音說:“正好今天沒吃晚飯,在你這兒討杯酒喝。”
他拿過酒一飲而盡,完全不顧她錯愕的表情,把還未烤的烤串放在鐵板上。
生烤串放在熱油上發出嗞嗞的聲音,混和著調料的香味,烤串獨有的美味濃香就在鼻尖縈繞開來。
夏末沒有驚惶失措,隻是苦苦地一笑,“你以為我在說謊?”
他是不信任她說的話特地過來查崗?原來在他心裏她已經失去信任。
溫涼沒有回話,他不會讓她知道,他其實是想見到她才過來碰運氣的。雖然已經知道她和宮清城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他還是來了。
見他不說話,她又說:“溫簡這幾天好嗎?”
“明天我安排了去夏日度假山莊一日遊,溫簡沒有意見,我認為這是好的開始,她已經願意走出家,去接觸外麵的世界了。不過,前提是你會去。”
他不看她,把烤好的烤串放在她麵前的盤子裏。
夏末臉上掠過一抹淺笑,讓服務員又拿來杯子,把兩個杯子裏都倒上了酒,說:“我會去的,不過今天晚上你得陪我喝酒。”
她有什麼煩心事需要借酒澆愁?
可她不說,他也不便過問,隻是舉杯與她相碰:“舍命陪夏末。”
夏末靜靜看著他,不再說話,兩人隻是一味的喝酒,夏末很快就醉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她隻覺得頭越來越暈眩,身體也變得飄忽起來。
溫涼見她麵色酡紅目光迷離,便說:“把你的鑰匙給我,我送你回去。”
夏末吃吃地笑起來,把鑰匙放在桌上,指著他的鼻尖說:“我真的住在這兒,不信你去瞧瞧!”
溫涼扶她起身,買了單就扶著她往她所說的單元樓而去,不過,才走出店門口,夏末腳下就跌跌撞撞的有好幾次差點就絆倒了。溫涼看她醉成這個樣子,索性就把她背在了背上。溫涼箭步如飛,背著夏末走出電梯,用她的鑰匙打開了門。
直接把她放在房間的床上,他已經汗流頰背,為她打開冷氣,蓋上薄毯,他才退出房間,環視她的家。
收拾得整潔幹淨的屋子,整潔得沒有一個細節之處能顯示出這是她的家。
然後,她就看到了那個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行李箱。
她是剛搬進來,還是打算搬走?
看了看這個除了家居用品之外什麼也沒有的家,溫涼能確信,她是剛搬進來。
如果,她隻是自己獨居,如果,她和宮清城沒有關係,那該多好。可世間沒有這麼多的如果,他不禁為自己的幼稚念頭啞然失笑。他用溫水去給她擦拭手臉,醉酒的她隻是安靜地睡著,沒有說不完的話,也沒有任何失態的舉動,隻是那麼安靜的睡,像個讓人心疼的孩子。
夏末一夜好眠,不過次日醒來的時候覺得頭疼得厲害。
她輕揉著太陽穴,走到窗前看著朝陽初升,就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伸著懶腰拉抻身體的時候,她才突然想起昨夜在燒烤店遇到溫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