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忍辱負重(1 / 2)

宮清城在ICU外坐立難安,他不時走來走去,有時又靠在牆上默默地抽著煙,或者站在玻璃窗前目不轉睛注視著夏末。

她渾身都是傷,還插滿了各種管子,隻能依靠機器呼吸的她看上去那麼脆弱。那些被皮鞭抽打的傷痕如此觸目驚心,原本嬌好的容顏也被打得不像樣子。醫生為她做了詳盡的檢查,確定她沒有遭到性侵害。如果他去晚一步會怎麼樣,他真的不敢想象!

守著她的時間越來,宮清城就越來越理智。

他的情緒也由最初的焦躁不安變得平靜,因為他看清了一個現實,而這個現實,是他一直回避的。

他對夏末已經不隻是單純的恨了。

意識到這一點,讓他有點猝不及防。

他很清醒這樣的轉變是不該發生的,他能對所有女人動情,唯獨不能對夏末動情。

漫長的一夜一分一秒的過去,這一夜,夏末的情況很穩定,沒有感染惡化的跡象,也沒有血壓和心跳急轉直下的預兆。

這一夜,無驚無險。

也就是說,她度過了危險期。

初升的太陽喚醒這座車水馬龍的城市時,夏末被轉進了普通病房,單獨的套間病房,是宮清城特意安排的。

扔掉手中的香煙,用冷水澆了澆臉,宮清城走進了房間。

機器嘀嘀嗒嗒的聲音傳來,他的腳步輕緩。

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他去握了握她傷痕累累的手。那雙曾經皙白而纖瘦的手有一道道血口子,縱使已經結痂,但這些傷口仍像皮鞭一樣鞭笞著宮清城的心。他的指尖輕觸著那些傷,手背上,手臂上,頸間,臉上,眼及之處,已經沒有一塊皮膚是完好無損的……

這個千瘡百孔的人,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堅韌而又溫和的女人嗎?

宮清城將她的手輕覆在掌心,低下頭,吻了吻。

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再繼續下去,否則他會離不開她,他會忘記自己為什麼將她套牢在身邊,他會忘記他要做的一切!

夏末,這一天,終究是要來的。

他的指尖輕觸在她的鼻尖,這個曾經在他身下承歡的女人,這個差一點就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這個一點點將他的心侵蝕的女人,將再也不能左右他的心,絕對不能!

他起身,直定定地注視著曾經的枕邊人,眼眸裏分明掠過一抹戀戀不舍。

但是,不舍也得舍。

深吸一口氣,他最終放下了她的手,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仿似有所感應似的,在病房的門關上的刹那,昏迷了好幾天的夏末指尖微動,好像有將要醒來的預兆……

宮清城箭步如飛離開醫院,餘正跟在後頭隻聽得他說道:“讓老張派人二十四小時守在這裏,不許任何人接近她。從現在起我不見她,但她必須在我們的控製之中,無論她去哪兒都必須經過我的同意,如果稍有差池,就別怪我不客氣!”

餘正不知道這突然的決定是為什麼,但還是利落地回:“好的,宮先生,我會交待下去。”

宮清城沒再說話,徑自回了大宅。

逃避從來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他該麵對的,始終要麵對。

宮銳和阮麗萍已經等著他了,阮麗萍幾天沒見到兒子,當宮清城回來之時,看到他消瘦了一圈,她心疼得想噓寒問暖,但礙於宮銳正在氣頭上,她也隻能淡淡地說:“你回來了,吃早飯沒?我讓人去準備。”

宮清城眉眼清冷,“不用麻煩了,這次的事情我會負責,待會兒我就去見安伯父,去請求他的原諒,以後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你輕描淡寫幾句話就完了?你知不知道老安氣成什麼樣了?你是要幹大事的人,一個男人的品行從對他對待家庭對待婚姻的問題就能看出來,你這麼不負責任怎麼能擔當重任?你知道你的事對公司有多大的影響嗎?你的一言一行不僅代表你自己,還代表著宮家,代表全公司上上下下上萬人,你這麼做事讓別人怎麼信任你,怎麼和我們宮家做生意,你說!”

宮銳氣急敗壞,他原以為自己的兒子早已是棟梁之材,可如今倒好,他宮銳的兒子成為了別人的笑柄,他怎麼能不氣憤!

宮清城對於父親的指責並不接受,“一切事情有因皆有果,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至於因我而起的事,我也會一力承擔。如果我解決不了,我也不會因為我而連累公司,到時候我會自動辭職。”

“你……”宮銳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阮麗萍扶著他替他順著胸口的氣,對宮清城說:“你少說兩句,你爸也是為你好,出了這麼大的事讓你爸說幾句又怎麼了?你也別倔了,眼下最要緊的是去向你安伯父請罪,一切以大局為重。”

何為大局?

大局就是哪怕今日受傷的人是他,他也必須去向安家道歉,要穩住安家,要穩住公司,卻從父母那裏得不到隻言片語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