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說話,若有深意的看了眼夏末,抬腳離開了溫家別墅。
一路走出去的時候,餘正不由得在身後說:“宮先生,您真的讓夏小姐生氣了,您又何必呢。”
宮清城的聲音淡然,“縱使一個人學會了怎麼掩飾自己的情緒,但一旦憤怒的時候就會露出破綻。她雖然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但是修為始終還不夠。”
“這麼說,您是故意的?”餘正問。
“你沒有覺得,她生氣的樣子很有趣嗎?”
“……”如果夏末那副想殺了宮清城的表情是有趣的話,那好吧,確實有趣。坐進車裏離開的時候,餘正還是多嘴問了句,“您真的帶豆豆去做親子鑒定了?”
宮清城的臉一沉,手從褲兜裏拿出一個小小的塑料袋,袋子裏,是豆豆的一綹頭發。
他並沒有去做親子鑒定,但剛才麵對夏末的時候他故意這麼說,就是要激怒她,在她憤怒的時候,他分明看到了她的心虛和惶恐。看到她的反應之後,他便認定豆豆是他的女兒了,縱使不做親子鑒定,他也能肯定。
雖然夏末如今看起來沉穩大氣,但在睜眼說瞎話方麵,她始終還欠缺了點。
如今,在確定孩子是他的之後,他便不能再任由她肆意妄為了,哪怕她和溫涼是夫妻又如何?孩子是他的,而她,也是他的,他絕不能讓他的女人和孩子每天待在另一個男人身邊!
溫家別墅裏依然燈光透亮,王醫生在接到電話後盡快趕來了,給熟睡中的豆豆好好檢查了一番,結束後便對夏末說:“孩子看起來沒什麼異常的,如果明天孩子醒來之後有什麼不舒服的,馬上送去我那邊。”
從豆豆的身體外表看來,的確看不出任何傷痕。
夏末謝過王醫生之後讓張嫂送她出去,郭振生一直在樓下等著,看到夏末下樓就上去問:“溫太太,警察那邊……”
“現在過去一趟吧,我親自去解釋一下。”
張嫂千叮嚀萬囑咐讓張嫂看好豆豆,自己則在郭振生的陪同下去了公安局。
夜晚的公安局辦公室裏依然有忙碌的身影,接警的人員正打算再次研究案情之後出去尋找豆豆,但夏末進來就向各位道歉,並說豆豆是被家裏的另一位傭人帶去玩了,但因傭人的手機壞了,而且傭人的家人剛好有事情需要她辦,所以就沒有及時聯係夏末,但現在豆豆已經回家了。
警察一聽不由得略為憤怒,他們忙活到深夜,結果卻是烏龍一場,這不是浪費警力嗎?
夏末一個勁的道歉,她知道她陳述的事實很牽強,根本經不起推敲,但她隻能來銷案,不然真的把宮清城牽連出來,他一定會和她打官司爭豆豆的撫養權。而她隻想讓豆豆過著安穩的日子,不願意把她推向風口浪尖,更不想讓旁人對她指指點點,所以她不能讓警察知道豆豆是被宮清城帶走的。
在接受了警察的批評教育之後,夏末離開公安局回家。
夜已經深沉,已近淩晨時分,街道上人煙罕至,街燈飄緲虛浮,無端的生出一絲悵然感。
郭振生開著車一路無話,縱使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他的雇主既然選擇隱私,他自然不能多事。但行至別墅前時,他還是問:“這件事情要通知溫先生嗎?”
夏末搖了搖頭,“等他回來我會自己告訴他,現在他出差在外,我不想讓他分心。”
郭振生輕應一聲就不再說話,夏末披著茫茫夜色回家時已是滿身疲憊。經過今天豆豆的失蹤和失而複得,她隻覺得身體被掏空了,進屋之後,她軟軟的坐在沙發上,張嫂端了碗燕窩來,輕聲說:“太太,您明天去請個人回來吧。”
夏末疲倦地問,“怎麼了?”
“我失職了,沒有看護好豆豆,我不能勝任這份工作,讓您受累了,對不起……”張嫂滿臉的愧疚。
“這件事不能怪你,看護孩子本來就很辛苦,再說這本不是你的工作,如果不是因為最近我要去公司也不用麻煩你看著豆豆,我不會辭退你的,不過如果你忙不過來,我明天再找個人回來幫你分擔一部分工作,你看怎麼樣?”
張嫂淚眼凝噎,“謝謝太太。”
夏末清淺一笑,“今天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我出去這段時間豆豆醒了嗎?”
“沒有,簡小姐在陪著豆豆呢。”
“好,我去看豆豆,你回房睡吧。”夏末雙腿沉重的上了樓,房間裏燈光幽暗,溫簡躺在豆豆旁邊一手撐著頭正打著盹,聽到房間門開立刻就坐起來輕聲說:“末末姐,你可回來了,你有讓警察去把那個姓宮的給抓起來嗎?他太過份了,居然敢帶走豆豆,讓警察好好治治他,他就不敢這麼囂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