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醫院裏離開的?”
季曉雨點頭說:“是,我不記得了。爸,那場車禍毀了我們家,媽媽不在了,您失去了雙腿,而我也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年,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都浪費了。爸,車禍的肇事方是誰,您為什麼不去告他們,告得他們家破人亡,讓他們不得安寧!”
“沒辦法告了。”宮遙眸色深沉。
“為什麼?”
“因為,肇事的人在車禍裏也雙雙去世了,不過,他們留下了一個女兒。”
季曉雨狠戾地說:“父債子還這是天經地義的,既然是她的父母犯的錯那個女兒就必須承擔起來,爸,有清城幫我們,我們一定能對付那個女人的,您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我們不能就這麼放過她!”
宮遙看著她,輕拍她的手背,“恐怕清城也無能為力了。”
季曉雨不相信,“這怎麼可能?沒有什麼事情是清城辦不到的,當年媽媽那麼疼清城,如果清城知道害死媽媽害了我們一家人的仇人,怎麼可能不去幫著我們對付她?”雖然宮清城現在對她沒有了昔日的感情,但他對他們一家人的親情猶在,季曉雨對這一點還是有信心的。
宮遙歎息一聲,說:“因為,那個女人就是夏末。”
“什麼?夏末!”季曉雨傻眼了,得到爸爸點頭示意確認過,她嚷嚷著說:“原來是她,爸,我們要去告訴清城,讓清城知道夏末的真麵目!”
“清城早就知道是她。”宮遙眼底掠過一抹神傷,其實,這也是他耿耿於懷的地方。
季曉雨隻覺得心一下子就涼透了,“爸,你是說,清城明知道夏末是害死媽媽凶手的女兒,還是愛上她娶了她?清城怎麼能這樣呢,他怎麼能這麼傷害我們?爸,你那麼疼清城,他為什麼要娶夏末,為什麼!”
宮清城為什麼會愛上夏末,為什麼會被她如此鍾情,宮遙並不知道,可是他卻能清楚自己的心意,他知道他沒有辦法原諒夏末的父母,沒有辦法麵對夏末,隱藏在心底深處的那抹仇恨無時無刻都在,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宮遙看著季曉雨急切的神情,厚重的聲音說:“曉雨,如果我說要報仇,你願不願意幫我?”
“我們當然要報仇,爸,我們絕不能讓凶手的女兒過得逍遙快活,我們要讓她付出代價,我會幫你的,爸,隻要能對付夏末,什麼事情我都會去做!”若是之前討厭夏末是因為她搶了宮清城,那麼現在,季曉雨有絕對的理由去恨她。她的父母讓她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落得如今淒慘的下場,而且她還因為車禍受傷被……想到這些,季曉雨眼眸裏就泛出濃濃的恨意,這種恨意如藤蔓般迅速瘋長,讓她幾乎失去理智。
宮遙握著季曉雨的手,老懷安慰的說:“現在有你成為我的左膀右臂,就算天大的事也難不倒咱們父女,女兒,咱們一定要為你媽媽報仇,我們失去的一切一定要拿回來!”可季曉雨並沒聽懂他話裏的另一層深意,一心隻以為他們父女隻需聯手對付夏末就行了,後來她才知道,原來她父親一心要算計的,還有她最在乎最關心的人。
季曉雨點頭如搗蒜,“爸,您有什麼計劃嗎?”
“計劃當然是有,等你調整好情緒休息兩天,我就把我的計劃告訴你。”
“好。”
有父親做她堅實的後盾,對付夏末一個人還不是綽綽有餘嗎?
宮遙的眼眸深處閃過一抹銳利的流光,卻轉瞬即逝,他蟄伏了這麼久,籌劃了這麼久,現在看來,收網的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
深夜,宮遙家已經靜謐一片,宮遙早早入睡,屋裏幽燈如豆,暈黃的燈光透出些許暖意。
季曉雨的房間門倏忽打開,一個身影迅速竄出來,打開家門躡手躡腳的就出去了。濃濃夜色裏,她的身影顯得越發詭異。
從住宅區裏出來,穿過一條街,遠遠的就看到街燈拉長的身影焦急的在樹下徘徊,待看到季曉雨出現時,焦急徘徊的身影好像立刻安穩了,不待季曉雨走過去,他就衝上來一把扼著她的手腕,凶狠猙獰的臉上泛著幽冷的光,咬牙切齒地說:“好你個臭丫頭,竟然敢耍老子,要不是老子聰明時時刻刻盯著你,你是不是想過河拆橋把老子一腳踢開了!”
季曉雨臉上露出痛苦的模樣,“你放手,你弄疼我了,放開我再說。”
吳老三冷哼一聲,“你還知道疼?要是再敢耍著老子玩,信不信老子把你打成半身不遂!”
季曉雨當然信,吳老三下手之狠,簡直就是把她往死裏打,她能保著一條命回到江城真是多得上天保佑,否則她早就成為吳老三冷血無情棍棒下的冤魂野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