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身份被警方證實之後,從前在江城轟動一時的案件終於告一段落了。
夏末是從警方口中得知白芸和沐劍晨自殺的消息的,一直以來她都知道沐劍晨和白芸外逃了,雖不知道他們逃去了哪裏,但無論哪裏都好,夏末都不希望他們再回來,可是,也沒想過他們去雙雙自殺。
這樣的結局,真的出乎夏末的意料之外。
從警方口中,她大概的知道沐劍晨和白芸是為什麼自殺的,雖然前因後果了解得並不特別清楚,但想到白芸所遭遇的一切,夏末還是有心痛的感覺。雖然白芸傷害過她,雖然她們從好友反目成仇,但無論如何,她都希望白芸能活著,好好的活著。
從公安局走出來的時候,夏末抬頭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
灰白色的天空暗淡無光,仿似正在醞釀著一場傾盆大雨,空氣裏彌漫著塵埃的味道,悶熱的天氣讓心情都悲傷起來。
夏末不由得想起多年前,她在學校裏被學姐欺負的時候,白芸擋在她麵前像姐姐一樣護著她,因為她的強出頭,白芸被學姐狠揍了一頓,可她卻笑著搖頭,說她像女漢子一樣耐打,然後反過來安慰夏末,讓她別擔心。那時候的白芸,凶悍強硬,也正因為有她的保護,學校裏沒有人敢再欺負夏末。
後來,白芸家破產,她從一個陽光明朗的女孩變得鬱鬱寡歡,從那時候起,白芸就隱隱的有了變化,隻不過夏末沒有去深究她變化的原因,她習慣了被白芸保護,卻忘記了白芸也是需要保護的。
再到後麵的所有恩恩怨怨,夏末一幕幕的回想,心裏的痛便如刀絞。
路邊的梧桐隨風而舞,細細密密的聲音像撓在心尖,痛癢兼並,無以言說。
一輛熟悉的車戛然停在路邊,夏末回頭,看到從車上走下來的宮清城,一襲休閑衣,清爽幹淨,臉上掛著急切的擔憂,他的衣角在風裏翻飛出好看的弧線,像風一樣的男子快步走到她麵前,長長的手臂一伸,將她緊擁在懷裏,聲音低喃好聽,“末末,你還好嗎?”
他知道沐劍晨和白芸身亡的消息,他也知道夏末是個內心柔軟善良的女子,縱使當年白芸做過對不起她的事,但是歸根究底,白芸曾是她最好的朋友,如今她客死異鄉,夏末的心裏怎麼會好受?
所以他第一時間趕來她身邊,給她一個擁抱。
夏末被他緊緊抱著,有淚水在眼角暈開,濕了他的衣衫。
她的聲音低低的,“天堂裏再也不會有痛楚,所以白芸才會選擇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嗎?清城,其實我早就已經不怪她了,真的不怪她,她也是個可憐的人,我那麼幸運,遇到了你,可她呢?她什麼都沒有,沐劍晨根本不把她當人看……”
“都過去了,末末,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宮清城心疼得厲害。
“是啊,都過去了,人生,不過就是如此。”
回想這段時間安綠真的毀容,再到白芸的身亡,夏末忽然覺得,生命如此脆弱,脆弱得讓人抓都抓不住。
她緊緊抱著宮清城,聲音哽咽,“清城,我們都要好好的。”
宮清城輕拍著她的背,“我們一定會好好的,末末,不要難過,生命真的很脆弱,我們要好好的過每一天,知道嗎?”
夏末輕輕點頭,將他抱得更緊。
遠遠的路邊,溫涼將車停穩,視線緊盯著相依相偎的夫妻倆,臉上泛出淡淡惆悵的笑容。
在他得到消息之後,他第一時間趕來接她,但是,宮清城先他一步。
他們三個人之間,好像一直如此。
在她的世界裏,宮清城永遠都是先到的那一個,他先走進夏末的生活,占據了她的心,她的感情,再也沒有別人的容身之地。縱使溫涼如何努力,他都不能贏那麼一次,難道,他和夏末之間就真的有緣無份嗎?
茫然心痛間,手機響起,他看也沒看便接通。
電話那頭,是葉離的聲音,“溫先生,我從美國回來了,你能來接我嗎?我在機場的咖啡廳等你,不見不散。”
葉離回來了?
是,溫涼怎麼忘了呢。
葉離早幾天就告訴過他,她乘坐的飛機今天到達江城,可是他說過不確定有沒有時間去接她,但是現在,她說她會在機場等他,不見不散。
溫涼再看一眼夫妻情深的宮清城和夏末,收回目光,車子掉了頭。
機場人來人往,溫涼徑直往咖啡廳而去。
葉離坐在顯眼的位置,白衣黑褲,幹練又精神奕奕,是葉離一貫的風格。她率先看到溫涼,揚起手打招呼,臉上笑意明朗,像春日裏一抹豔陽,驚豔了時光,溫柔了歲月。
她信步朝溫涼走來,英姿颯颯,像老友重逢般的給了溫涼一個擁抱,“溫先生,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英俊。”
確實好久不見,可怎麼,她比從前多了幾分豁達與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