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驚濤駭浪,可麵上卻是波瀾不驚,甚至還帶著警惕。
“戒指可以偽造,人也可以冒用,你既然能進入這固若金湯的療養中心,那讓我和他視頻通話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如果你真想讓我相信你,就讓我親眼看看他。”
那醫生的眉頭一皺,有些為難。
“沈小姐,這恐怕不行,如果你有疑慮,可以將隻有你和淩先生知道的事情告訴我,我下次來的時候,會告訴你淩先生的答案。”
隻有我和淩慕白知道的事……可我又怎麼能保證他沒有告訴過其他人?
我舉棋不定,有些拿不定主意,反倒是醫生看上去似乎有些急了。
“沈小姐,你隻能相信我,難道你想看著淩家搶走你的孩子?到那時候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我當然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可我不能讓自己從一個火坑跳進另一個火坑。
思索再三,我開口。
“我們新婚那天的拉菲是什麼年份的,讓他回答我。”
那天的婚禮喜酒就是拉菲,但如果是他,必然知道我指的拉菲是哪一瓶。
那天,他把瓶子放下,然後用手指奪走了我的處子身,現在,這個屈辱卻成了我的求救暗號。
想想,還真是挺諷刺的。
“好的,我會將你的話帶給淩先生,在此期間,還希望沈小姐不要輕舉妄動。”
“好。”
我點頭,那醫生便從房間離開,接下來的日子,我如坐針氈,既害怕自己突然發動,又害怕這所謂的營救又是另一場陰謀。
終於,在焦急等待了三天之後,我等到了醫生。
在做了一係列身體檢查之後,我終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急切,開口,“他說了什麼?”
醫生放下筆,靜靜地注視著我的雙眼,開口,“他說,那是他這輩子做過最愚蠢的事。”
“……”
我的眼眶瞬間紅了,這幾天的胡思亂想,焦急,等待全都化為了淚水,止都止不住。
“他還好嗎?他還好嗎?”
醫生似乎被我這突如其來的情緒嚇了一跳,連忙扯了麵巾紙遞到我手中。
“沈小姐,你放心,淩先生很好,你現在就快臨產,情緒不能太過激動。”
我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失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深吸幾口氣,有些歉意。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我頓了頓,嘴裏問著醫生孩子的發育情況,可手卻拿著筆在處方單上寫。
“他的計劃是什麼?”
他邊回答我孩子的問題,邊在處方單上寫。
“根據我們這段時間的偵查和判斷,你生產那天會是療養中心監管最嚴厲的一天,所以我們想在那天動手。”
監管最嚴厲的一天……我皺眉,繼續寫,“所以,最危險的時間,就是最安全的時間?”
他一笑,眼底有點讚許。
“沈小姐果然聰明,的確,為了保證您的安全,淩家不但用了自己的人,也用了外麵的人,這恰恰給了我們裏應外合的機會。”
他看了看門口,將先前那張紙直接撕碎,用嘴給嚼了,緊接著寫道。
“淩家極重傳統,產婦臨產之前都會讓風水大師算準時辰,打催產素以保證孩子在良辰吉時降生,而催產素會加劇疼痛,到時候你可以假裝體力不支暈厥,到時候,我就會以此為由將你轉移到隻有我們這邊人的病房,其他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我點頭,他又詳細跟我溝通了計劃的細節,力求計劃能夠完美無缺。
隨著預產期越來越近,我的心也越來越緊張,臨產那天,一向晴朗的天空像是被潑了墨一樣,黑雲滾滾,悶熱不已,就連空氣都似乎凝滯了似的。
我渾身黏膩的難受,頭隱隱有些發暈,一輪又一輪地在房間裏踱步,似乎這樣就能緩解內心的焦躁,一旁的陸醫生以為我是怕打催產素,連忙寬慰。
“沒事的,沈小姐,你無須緊張,僅僅隻是催產素,雖然會有些疼,但是長痛不如短痛。”
“我……”
知道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我就跟尿褲子似的身下一濕,緊接著就聽陸醫生低呼。
“羊水怎麼現在破了?”
破水之後,我的小腹就像是被錘頭狠狠地往上砸,我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快,快準備手術!”
陸醫生急急忙忙地扶著我,讓幾個護士將我抬到床上。
“疼,好疼……”
我死死地抓著床單,身體就像被撕裂一樣,每隔一分鍾,鋪天蓋地的疼痛就瘋狂襲來。
“宮口開到十指了!快,立刻準備生產!”
“還有……”
“不準生!”
陸醫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冷喝聲打斷,我雖然疼的想死,卻還是能聽清那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