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就跟被雷劈了似的,呆滯地看著他越走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金黃色的日光透過落地窗撒在他的身上,他高大挺拔的身影逆光而來,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我心上,一點點踏碎我看似堅硬的外殼,最後,隻剩下倉惶無依。
六個月,整整六個月。
我以為自己早就能做到不動聲色,雲淡風輕,可實際上,從看到他的那一刻起,我的內心就像是被丟進了五味瓶裏,憤怒,怨恨,痛心,甚至還夾雜著絲絲的欣喜。
欣喜?
可笑,我居然會感到欣喜?
嗬,沈歡笙,你還真是半點出息都沒有!
“沈歡笙,我來了。”他終於走到我的身前,深邃的眸子沉沉地注視著我,嗓音暗啞,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沈歡笙,我來了……這句話我等了好久。
被軟禁的時候,我等著,痛苦生產的時候,我等著,現在,我等到了,但卻不在乎了。
心在狂跳,可我卻一臉的淡漠疏離,靜靜地開口,“好久不見,淩先生。”
“淩先生?”他垂眸,深深凝著我,猛地將扣住我的腰,開口,“這樣的稱呼,我不喜歡。”
我挑眉,笑得冷淡,“不喜歡?那也得受著。”
我回頭,將包廂的門重新打開,推著推車徑自到包房裏坐著,又讓服務生重新沏了壺雨前龍井,朝杵在門口的他挑眉。
“怎麼,難道你想站在走廊同我敘舊,你喜歡被人圍觀,我卻不樂意。”
他臉色微沉,大步走進包廂,順手關上了門。
我倒了一杯茶,遞到他麵前。
“川菜的味道不錯,香而不辣,很和我的胃口,難為淩先生用心了。”
他目光幽深地凝視著我,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淡定,隻靜靜地盯著我,不說話。
我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生出一絲火氣,看了看腕表,開口。
“淩先生,你費盡心思繞這麼大個圈子,難道就是為了過眼癮的?”
他還是沒說話。
心頭的火越燒越旺,但我卻深呼吸一口氣,說道。
“淩先生,或許,讓我來提醒下你應該說什麼。”
我低眸,靜靜地看著他。
“為什麼任由我的孩子被搶走?為什麼任由我被軟禁?為什麼要跟蔣靜柔訂婚?”
“……”
“隻要你說你有苦衷,隻要你說你有理由,我就會相信你。”
“……”
“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
這六個月,我每一天,都在幻想著跟他重逢的畫麵,每一天,都在想著他到底有怎樣的苦衷。
可我沒想到,我都已經給了他解釋的機會,他卻絲毫沒有向我解釋的意願。
甚至,連借口,都懶得找一句。
從始至終,我就像一個小醜,在幻想一個早就已經昭然若揭的答案。
突然,所有的堅持就像是猛地泄了氣,再也灌不滿了。
“你瘦了。”淩嘯的聲音突然響起,嗓音暗啞,猶如壓抑了很久的困獸。
“……”
他抬手,猛地將我拉入懷中,就像要將我融入骨血般。
“沈歡笙,我很想你,很想。”緊接著,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猛地低下頭,瘋狂地侵入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