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淩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相同的意味，事情果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如此一來，我隻能跟著女傭穿越層層回廊走進了一個專屬的小院，小院裏種滿了牡丹花，而秦玉，正拿著一把剪刀，正在修理花枝。
我走到她身旁，看到她將一支獨li於其他牡丹花的花枝剪下，插入花瓶裏，再將其他一些擺在麵前花台上的時令鮮花各自搭配，花藝完成，而她也開口。
“你很鎮定。”
我笑了一聲，反問，“我有不鎮定的理由嗎？”
“很好，身為淩嘯的妻子，這份鎮定從容必不可少。”
我心裏記掛著淩嘯，自然也不想和她打什麼太極拳，單刀直入地問，“大伯母找我來，應該不單單是想和我聊天的，您有什麼話，直說吧。”
秦玉拿起剪刀，又剪了一朵鮮花下來，淡淡地說，“家主的意思，第一，進族譜可以，但你沒有權利參與淩家的財產分配，無論是你年少時的經曆，還是你跟淩慕白那段尷尬的婚姻關係，都令你沒有資格作為淩家財產的受益人。”
“好。”我回答的很幹脆，半點不拖泥帶水。
我對淩家的財產並不感興趣，而且我也早料到淩雲天不會讓我接觸淩家的核心利益，所以這一點我沒什麼疑問。
秦玉對我的識相很滿意，臉色也好了些，接著說道，“第二，婚禮我們不會大張旗鼓，但是該請的人，該有的規格禮儀，全都不能少，在舉行婚禮之前，你必須待在淩家學習禮儀，你現在的樣子，尚不足以成為淩家的女人。”
“……好。”
隻要能和淩嘯在一起，我並不在乎婚禮的形式，隻是這在淩家學習禮儀這事讓我有些猶豫，不過最終，我還是點頭答應。
秦玉又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剪刀放下，轉身，正視我的雙眼，最後淡淡開口，“第三，你們結婚以後，小景，小希由本家來撫養。”
“不行！”
我幾乎是立刻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擰眉，“我不會讓他們留在本家，他們必須跟我在一起。”
秦玉的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皺，有些不滿，“怎麼，你以為本家還會害了他們不成？他們是淩家的孩子，未來會繼承淩家的產業，怎麼可能和普通孩子一樣，他們得有氣度，有涵養，有遠見，而這些東西，你沒辦法給他們。”
她見我咬著唇不說話，繼續說，“還是說，你想讓家主動手來搶？沈歡笙，家主並沒有說你不能跟孩子在一起，你可以跟他們一起生活，隻不過，必須在本家。”
我皺著眉看秦玉，喉頭滾動，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她說的沒錯，就算是我不想承認，同小希相比，小景的確比同齡的孩子成熟很多，甚至很多時候，沉著冷靜的連我都自愧不如。
可這樣的成熟，並不是他應該背負的。
思索再三，我緩緩開口，聲音堅定，“父母照顧孩子是天經地義的，就算家主來搶，我也不會讓孩子待在本家，這點我不會妥協。”
“你”她或許也沒想到我會這麼堅持，無奈地將剛減下的一朵花丟棄，“這件事我會再向家主彙報，但沈歡笙，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淩家已經做出了讓步。”
“我知道。”我點點頭，繼續說，“但有些底線我是不會放棄的。”
秦玉沉默片刻，這才說，“從今天開始，本家會安排教授相應的禮儀課程，直到婚禮當天，我也累了，今天就到這兒。”
“好。”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既然已經開了口，我也沒有留下來的道理，隨即轉身離開。
我回房時，淩嘯已經在房間裏看書，我見他安然無恙，心裏才鬆了一口氣，走到他的身後，環著他的脖子問道，“淩雲天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他翻了一頁書冊，聲音清冷而淡漠，“不過就是些商場上的事，二個小時之後，我就回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