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孫萌抬臉對著鏡頭笑,緊接著才像是想起了什麼,對著我說。
“差點忘記了,你們今天可是要私奔殉情的,作為女主角,你當然要打扮的漂亮點。”
她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沒過多久,就有兩三個彪形大漢從施工的電梯上下來,走過來對著我的脖頸就是一砍,我兩眼一黑,一下就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黑,我躺在地上,綁著我手腳的繩索已經被解開,而我身上穿的,居然是白天婚禮上的那套婚紗。
空氣裏隱隱有汽油的味道,陣陣熱浪撲在我的臉上讓我幾欲窒息,我想要站起來,卻發現手腳酸軟無力,才剛剛爬起,卻又摔到了地上。
“小歡!”
在我砸到地上的那一刻,一聲急切的呼喚從身後傳來,我吃力地扭過頭,正好對上淩慕白焦急的雙眼,他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一下就將倒在地上的我扶了起來。
“你,你能走路了?”我吃驚地看著眼前的淩慕白,雖然明顯能看出他的腿腳不是很便利,但卻不再像我最後一次見到他那樣,需要依靠輪椅才能行走。
“嗯。”他點點頭,看著我手腳上的傷,一下就將我抱了起來,避開滾滾濃煙,說,“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電梯已經被切斷了,他抱著我就往樓梯跑,可孫萌是存了讓我們死在這裏的心的,又怎麼會那麼容易讓我們跑掉,樓梯上堆著的全是易燃物品,他為了保護我不受火舌傷害,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然通紅,滿身狼狽。
淩慕白和我都遭遇過火災,但實際上他比我還怕火,可現在,他卻抱著我,穿越一層又一層滾燙的樓層。
我的雙眼發酸,眼見火勢越來越大,毋庸置疑的,他要再抱著我這個拖油瓶,估計我們倆誰也跑不了。
我掙紮著從他懷裏下來,腳一接觸到地麵都有些發軟,可我還是勉力站住了,將婚紗的裙擺一撕,神色肅然說,“慕白,你先走才能找人來救我,你現在帶著我,我們倆誰都走不了。”
“不行,我已經放開你一次,不能再放開了。”他不理會我的掙紮,再次將我抱了起來,快速朝出口前進。
火舌已經蔓延到樓層上方,裸露的毛氈裹挾著火焰開始大塊大塊地往下掉,他抱著我,腿腳又不方便,好幾次差點被毛氈砸到。
“小心!”在我的驚呼之下,一塊燃燒著的毛氈砰地砸到他的身上,我甚至都聞到了皮肉燒焦的聲音。
他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裏,用後背擋下了整塊燃燒的毛氈,可他卻連吭都沒吭一聲,反而滿眼憂心地看著我,問道,“你有沒有傷到?”
“我有沒有事?”我的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痛心地看著他身上被砸出的駭人血痕,再也控製不住喊了出來,“淩慕白,有事的是你,你是不是傻子?你是不是傻子?”
“我就是傻子。”他用手將我流出的淚擦幹,“如果我早點醒悟,或許現在我們的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他看著我笑,眼中隻有我一人,將所有的火焰都擋在外麵,抱著我艱難前行,腳步越來越踉蹌。
“之前是你救的我,現在換我來救你了,小歡,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正在說話間,又一塊毛氈帶著燃燒著的橫梁,猛然砸下,我隻覺身子被人一推,緊接著,眼睜睜地看著那燃燒著的橫木狠狠地砸在他的腿上。
“慕白!”
我心神大駭,跌跌撞撞地想要上前,卻聽他衝著我喊,嗓音艱澀,“小歡,小叔馬上就到了,出口就在你左手邊的方向,快走!”
快走....他讓我快走...
可事到如今,我怎麼可能拋下他一個人走掉!
“要走一起走!”可能人到了絕望的境地都會被逼出求生的潛力,雙腿仍然酸軟,可我卻一下就將淩慕白架了起來,咬著牙,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我們誰都不能有事,誰都不會有事的。”我不敢去看他腿上緩緩流出的血,更不敢聽他越來越微弱的呼吸,隻抱著他,拚命地向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