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喬安娜背靠著門坐在地毯上,紅著眼眶,淚水擦幹了又會重新流出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命運忽然發生了改變。
也許,是從母親住院的時候,也或許更早。
母親嫁給父親是自由戀愛,她當初不顧一切,堅持要嫁給這個男人,甚至和娘家決裂。
喬安娜淚眼朦朧,心裏不知道是酸楚,還是悔恨。
隻怪母親當初瞎了眼睛,才認定了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就連她這個親生女兒,也從來沒有享受過父愛。
從記事開始,母親就不受寵,在家裏的地位和傭人差不多,她小時候也隻能和傭人的孩子一起玩耍。
後來,喬正南看到她越長越漂亮,這才開始培養,把她當成生意場上的籌碼。
喬安娜在地上坐了一夜,淚水也流了一夜,她雙手抱著膝蓋,把臉埋在腿上,她不敢讓喬正南聽到她的哭聲,隻能把所有的委屈融化在眼淚裏。
她甚至想過,如果醫生把媽媽 的藥停了,對媽媽來說才是解脫。
對她也是一種解脫。
媽媽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她也不用再忍受喬正南的控製。
可,媽媽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了,她不敢想象失去媽媽 的那一天。
夜深了,窗外的燈光暗淡。
房間裏的氣溫不低,她卻覺得空氣都是冰冷的,凍得她瑟瑟發抖。
莫名的,她想到祁子攜。那是她親手養大的孩子。
然後,她又想到了祁夜,想到了簡黎。
祁夜去找簡黎了,帶著祁子攜一起,他們現在就在伯明翰。
胸膛裏一陣鑽心的刺痛,喬安娜用手捂住胸口,淚水再一次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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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祁夜從臥室出來,站在陽台上深吸一口氣。
樓下的草坪上聽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是時家的車。
他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看房間的門,從樓梯上走了下去。
昨天晚上他的手機摔碎了,大概是助理聯係不上他,所以就找了過來吧。
助理看起來很著急,見祁夜出來了,大步迎了上去,“總裁,祁家打來電話了,說是有急事。”
祁家?
祁夜心裏一動,昨天摔手機之前,有一個未接電話,難道是國內打來的?
昨天晚上祁夜的電話沒打通,祁家就把電話達到了助理手機上,助理不敢耽誤,連夜從倫敦來到伯明翰。
到了地方已經是深夜了,助理不敢上去打擾祁夜休息,隻好在樓下等了一夜。
“總裁,夫人突然病倒了,現在還在醫院裏。”
祁夜手指握緊,眉心跳了跳,下巴緊繃成一條線。
陳芸怎麼會忽然生病了?
祁夜回頭看了一眼,二樓靜悄悄的,簡黎和朵朵都還在睡覺。
他拿著助理的手機,走遠了幾步停下來,撥通祁家老宅說的電話。
電話是祁宏盛接聽的,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疲憊,感覺比上次見麵又蒼老了一些。
“爸,我媽怎麼忽然生病了?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