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管家的話,他不知道該相信,還是不相信。
比較起來,他更相信自己的記憶。
時管家在沙發上坐下來,輕輕呡了一口茶水,“當初有人想暗殺大少爺,被大少爺提前得到了消息。”
“大少爺沒有向家主稟報,而是偷偷約了你見麵,想要借這次刺殺,讓你當替死鬼。”
“大少爺被槍擊中胸口,緊急送回了時家救治,時家對外封鎖了消息,一律謊稱大少爺出了車禍……”
祁夜眸子一縮。
車禍……
難道是……
這不可能!
一派胡言!
絕對不可能!
祁夜沒有再聽他說下去,轉身上樓,回了臥室。
簡黎已經睡下了,祁夜站在床邊,緊緊看著床上熟睡的人,雙手不受控製的握緊。
時晏死之前,和簡黎正在熱戀期,兩個人如膠似漆。
如果祁夜和時晏從小到大都認識,甚至,在時晏死之前還見過麵,那他就應該認識簡黎才對。
為什麼簡黎四年前出現在醫院裏,要用一顆腎交換婚姻的時候,他對她一無所知?
這期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祁夜麵無表情,掀開被子一角躺了進去,從背後摟住了簡黎的腰,把她壓在胸口上。
聞著她身上的味道,祁夜有些失神。
夜裏,祁夜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到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坐在咖啡廳裏對峙。
兩個人不說話的時候,就像在照鏡子一樣,甚至連神韻,都有幾分相似。
一個男人笑了笑,“祁夜,你想重回時家,取代我的位置?不要忘了,你的軟肋,就捏在我的手中。”
另一個聲音無悲無喜,卻針鋒相對,“時晏,威脅我之前,先想一想你那個小女朋友吧,我想對她做什麼,輕而易舉……”
嘭--
時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咖啡四濺,臉上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儒雅淡定。
“祁夜,你敢靠近她,我就讓整個祁家陪葬!”
……
畫麵中斷。
祁夜猛地驚醒,睜開眼睛一看,窗外已經天亮了。
剛才的畫麵還在腦海裏回放,那兩個聲音,聽起來像是夢,又不像是夢,虛無縹緲,讓人想抓又抓不住。
對時晏了解的越多,他就越覺得時晏是一個充滿矛盾的人。
也許,時晏並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樣溫文爾雅。
他不是扶不起的阿鬥,而是一直在韜光養晦,看似弱小單純,實際上心思深沉,用溫和的表麵,把自己所有的醜惡陰毒都隱藏起來。
簡黎愛上的,隻是時晏的表麵,當時的簡黎,並沒有看到時晏的心。
時管家昨晚在客廳裏的話,也印證了這一點。
簡黎還在沉睡,長長的睫毛微顫,小嘴也不時動一下。
她睡得並不安穩。
祁夜心裏很憋悶,不由得抱緊了簡黎。
他一直在嫉妒時晏,嫉妒他搶先一步認識了簡黎,搶先一步占據了她的心。
嫉妒到發瘋!
其實無論時晏是什麼樣的人,不管他之前做過什麼,都已經不重要的。
時晏已經死了,一個去世的人,對他不再有任何意義。
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
不倫時管家說什麼,也不管他夢到了什麼,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