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床邊,拉著丁沫的手,終於忍不住開始哽咽,“沫沫,對不起……對不起……”
一種難掩的情緒席卷而出,簡黎漸漸泣不成聲。
陳凱是她的弟弟,無論他傷害丁沫是出於什麼目的,這個鍋,都肯定要簡黎來背。
她的心像是被一刀一刀切開,疼的難以呼吸。
“沫沫,都怪我,我不知道陳凱他……”她眼淚像斷線的珠子,落在丁沫的手上,也打濕了床單。
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心裏的愧疚,隻能一遍一遍重複說著對不起。
但是,丁沫的孩子已經沒了,說再多的對不起,又有什麼用?
“陳凱是被人指使的,無論是誰,我一定會把他找出來,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簡黎說話的時候,丁沫就像雕像一樣,沒有任何表情。
她眼裏濃濃的傷痛,濃鬱到幾乎化成液體,流淌而出。
一個小生命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就沒有了,多少道歉的話,都顯得那麼蒼白。
丁沫眼中慢慢蓄滿淚水,最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簡黎抱住她的肩膀,想要給她一些溫暖,丁沫身體有些僵硬,最後還是和簡黎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小黎,我知道這件事情不怪你,你也不知道他是你弟弟,可是……可是我的孩子啊……我沒有辦法……”
她話說一半,就泣不成聲。
就算知道和簡黎無關,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做不到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
每次一看到簡黎,就會想起陳凱。
想起那些人狠狠踩著她的肚子,疼,疼到死去活來,她哭喊,慘叫,隻換來更多的毒打。
那些人根本就沒打算讓她活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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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沫哭了一會兒,又睡著了。
簡黎把門關上,退回到走廊上。
祁夜不在門外,他還有很多工作,不能一直守在醫院裏。
走廊上,隻有兩個保鏢守在那裏。
走出住院部的大樓,簡黎意外看到了祁夜的車子,是他最喜歡的那一輛。
他身體斜靠在車上,用力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然後把煙蒂掐滅,扔在地上。
他平時基本上不抽煙。
簡黎出現的時候,地上已經扔了很多煙頭。
病房裏請了兩個陪護,二十四小時照顧,簡黎還要回家看一看孩子。
祁夜打開車門,“上車。”
簡黎盯著打開的副駕駛的門,神色恍惚。
當初剛結婚的時候,又一次她想坐在他的副駕駛上,被他丟了下來。
從那時候開始,她坐祁夜的車子,都會自覺做到後排座位上。
祁夜這輛車子的副駕駛,是留給他心中的女孩的,那個位置曾經隻屬於蘇海棠一個人。
現在,祁夜親手打開了副駕駛的門,讓她上車。
簡黎盯著打開的車門,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一轉眼,已經過去了很多年。
那時候,她想要,他不肯給。
如今,她已經不需要了,他又偏偏送到了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