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叫我米露吧!”米露尷尬地側首看他一眼,實在不忍心欺騙他。“我很感激你一直和小時候一樣喜歡我,甚至還為我,斷送了大好的前程。但是,很抱歉,我……從沒有喜歡過你,不過,我會幫你的,我一定幫你重新站回國際T台!”
“幫我哈?!”蘇明澈像是被刀子捅了心口,痛得無法緩解似地,不住地誇張地痛吟,口中噗一下,仿佛有大口血噴在了方向盤上。
米露看著他像是武俠劇裏的人似地狂飆演技,被他逗得哭笑不得。
“你這演技,足夠去拿奧斯卡小金人啦!”
“你話說得那麼絕情,人家真的很難過好吧!”
“有什麼好難過的?小時候你就知道,那些每天給我送玫瑰的人,我看都懶得看的!”
“不嘛,人家的心,真的好痛!”蘇明澈撒嬌地抓住她的手,霸道地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你摸摸這裏,好大一個血窟窿!”
米露要抽回手,手卻反被他握得死緊,怕鬧得太尷尬,她隻得硬著頭皮笑著揶揄道,“這衣服麵料不錯!我倒也沒想到,你長得竹竿似地,竟然還有胸肌。”
“我讓你摸血窟窿,你竟然趁機吃我豆腐?”蘇明澈佯裝氣惱地擋開她的手,“我怎麼會喜歡你這種女人?冷血就算了,還沒心沒肺。”
米露被他委屈幽怨的嗔怪,逗得咯咯笑,卻笑過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不曾這樣笑過,也許久不曾這樣尷尬過。
被一個人喜歡著愛著,該是幸福甜蜜的。她卻隻從司徒一爵給的熱吻中和歡愉中才能體會到。
***
遊樂場早已不是多年前的樣子。
摩天輪、旋轉木馬、過山車一切都煥然一新,色彩夢幻又鮮豔,孩子們的歡笑聲無處不在。
米露被這歡快的氛圍感染,也變得活潑了許多。
蘇明澈是個天生愛撒嬌愛搞怪的大男孩,手長腳長的他,騎在旋轉木馬上,搖著手牛仔般做揮鞭打馬狀,米露隻看著他滑稽的樣子,就抑製不住地大笑。
整個旋轉木馬上坐著的小朋友也都被他帶動起來,都跟著他學動作,於是,一群人在旋轉木馬上,就像是在舉行一場賽馬般熱鬧。
從旋轉木馬上下來,米露就遠遠地撇下蘇明澈,像是急於甩掉一塊粘在鞋底的口香糖。
“哎?幹嘛走那麼快啊?”蘇明澈嗔怒。
米露笑著打趣道,“幼稚鬼!不要跟著我!你太幼稚了……你還是和你的同齡人賽馬去吧!”
“我們去嚐試一個不幼稚的!”蘇明澈追上她環住她的肩,就往過山車那邊帶。
米露忙搖頭,卻到底是拗不過他,很快就被固定在椅子上。
“警告你哈!一會兒我吐了,你負責給我善後。”
“放心,負責你一輩子都不成問題。”
蘇明澈信誓旦旦地說著,無視米露不敢恭維地撇嘴,給她扣好安全帶,又扯了扯,確定牢固,又迅速固定好自己。
過山車一啟動,米露反而出奇的冷靜,隻等著速度提升之後,盡情體會風馳電掣的快*感。
蘇明澈卻很反常地閉上了眼睛,速度還沒有提起,他就忍不住誇張的尖叫,整個過山車上的人,也都被他弄得緊張兮兮地跟著大叫。
米露看著他緊閉著雙眼不像是假裝的樣子,反而忍不住大笑。
“膽小鬼,可是你要坐的,眼睛也不敢睜,還說要對我負責呢?!”
她的話被淹沒在整個過山車上的尖叫聲裏,每個人的表情都如蘇明澈一樣似驚又恐,隻有她一個人在呐喊過癮,在開懷大笑,長發在狂烈的風裏淩散飄忽……
然而,在這樣的痛快地歡笑中,她卻發現,自己竟如此可憐——十多年不曾這樣痛快淋漓地玩過笑過。
從過山車上下來,蘇明澈抱著垃圾桶就狂吐。
“等著,我去給你買水漱口。”
米露說完,就忙去小吃亭,卻看到小吃亭內老板正在看的電視屏幕上,正在播放社會新聞直播,直播畫麵上,司徒一爵一下車就被飛來的石塊砸中了額頭,幾個保鏢忙擁上去護住他……
米露心裏咯噔一下,就再也無法順暢地呼吸。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老板駭笑說道,“江海集團建築工隊組長捐款逃逸,工人暴亂,新任總裁司徒一爵一下車就被亂飛的石塊砸破了頭……小夥子挺帥的,聽說是商業聯姻才娶了江海集團董事長的女兒。這可好,集團女婿的清福沒有享到,反惹了一身麻煩,換做是我,倒是不如找個普通人家的女兒舒心地過日子!”
米露越聽越紮心,想起司徒一爵在咖啡廳裏對著手機咆哮之際,背對著她的情形,鼻翼頓時酸楚難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