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守這時才回過神,沾血的臉上皺著眉頭,目光變得責怪,“樊雅!……你在幹什麼?他是三叔公啊,你怎麼說殺就殺?”
“阿守,你別傻了,他一看就是被蠱蟲控製了,成了傀儡一樣的殺人怪物,我不殺了他,這會說不定你就死了!”樊雅還罵樊守傻,我簡直都驚呆了!
“可他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長輩啊!你……你怎麼下的去手啊!”
“還不是為了你,在你和他之間,我當然選擇你了。”樊雅還是理直氣壯的道。
樊守搖搖頭,“我以前隻認為你不過刁蠻任性而已,現在看來,你還陰險毒辣!剛才你表現的那麼害怕,推我進屋,把碧落一個人留在外麵的時候,恐怕就知道三叔公是被蠱蟲操縱的傀儡了吧!你是想害死她對不對?”
樊雅聞言,也不藏著掖著,直說道:“是啊,我就是想要她死。誰叫她搶了你,還說你惡心呢?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你對她好!”
樊守緊緊捏著拳頭,瞪著樊雅好一會都不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很低的“嘚嘚”聲傳來,我記得這聲音,好像是蠱魔操控腹蠱蟲時會發出的聲音。
我剛要喊樊守他們注意,本躺在地上的三叔公突然緩緩站起身,這被樊雅看見了,拿起刀,又是一陣亂砍!
樊守見狀,都別過頭,閉上了眼睛,一臉的不忍心。
我這會嚇得反倒是閉不上眼了,眼睜睜的看著樊雅把三叔公再次砍倒,不一會,樊雅伸手擦了擦臉上沾的血跡朝樊守道:“快去找點柴油,把他給燒了,不然他身體裏的蠱蟲還會操控他的屍體的。”
樊守卻說:“現在不是燒他的時候,先把他綁起來,然後送到祠堂,讓村民知道多麼危險,他們才會舍得離開!”
“什麼,你想讓村民離開?”樊雅吃驚的問道。
樊守卻沒理她了,而是看向我,“碧落,快去把家裏繩子找來給我。”
他一喊,我才回過神,顫抖著身子跑去放著雜物的房間,將繩子找到給他。
樊守接過繩子,將被砍得斷手斷腿的三叔公包起來,然後在他身上灑滿雄黃,再扛著他往祠堂那邊走去。我自然也得跟著,不然肚子裏的小蝦子又好鬧騰我了。
樊雅這會沒跟我們,而是把刀往地上一扔,往家跑了。
到了祠堂門口,樊守將三叔公還在胡亂掙紮的身體往地上一扔,然後伸手拉開了祠堂裏的電燈開關,就朝我道:“以後離樊雅遠點,還有她說什麼話都不要信。”
“我早就知道了。可她總是找我麻煩,今天要不是她讓人把我扔出村子,驚了那些蟲子,三叔公他們也不會有事了……”我怯怯的看了一眼地上三叔公血肉模糊的身體,胃裏又開始翻江倒海的想吐了。
樊雅太狠,這裏的人也都不正常,我必須盡快想點子離開。樊守在我肚子裏下了蜈蚣,那麼我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使點美人計,哄哄他把小蝦子取出去?
“你……”樊守皺起厚重的眉毛,沾著血跡的臉上,朝我露出驚訝的表情,“你不是自己走出村的?是被她扔出去的?”
“村外那麼多的蟲子,我哪敢走出去啊,不過,我之前也確實想走,因為我太想家了!守哥,雖然你對我很好,可這裏真的不是我家啊,讓我喜歡這裏,我喜歡不了。”我真誠的望著他說道。
樊守見狀,幾步走到我跟前,猛地將我抱進他的懷中。
他剛才抱我進懷的力氣很大,大到我不備,鼻子撞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撞痛的同時,也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我很排斥,但是並沒有推開他,我怕惹怒他。
“碧落,如果我放你走,你還會恨我嗎?”他問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小。
我一聽這話,激動的心跳不穩,沒想到我表現的稍微順從一點,他就打算放我走了!
“不會!當然不會恨你了。”
他聞言,猛地鬆開我,看我的眼神變得好複雜,“可是我會恨我自己,陳碧落,我寧願你恨我,也不要自己將來恨自己。”
他這什麼意思?不打算放我走了?
“守哥,你……你不打算放我走了嗎?”我試探性的問他。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用滿不在乎的口吻說道:“當然不放你走了,你是我老婆,將來要給我生伢子,和我過一輩子的!”
“你!你混蛋!”他就是個大騙子!
我才不要和他生孩子,才不要在這鬼地方呆一輩子呢!
樊守這會卻不管我生不生氣,走到祠堂中間的那個大鑼邊,拿起鑼棒子就開始敲,“哐哐哐”幾聲,震得整個山村都顫動了似得。